叶从剑也是方才台下诸位看客之一,听到漠北刀客对剑术的诋毁到也没有义愤填膺。
他自幼习剑,至今也有十数载,这剑陪了他这么久大概也不会缺席后半辈子。
他不为自己习剑十数载出头也该为剑出口气吧。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但他没有。
叶从剑不为外界的闲言碎语出剑,在他看来,这是傻子才干的事儿。
但是他想去看看,看看那一刀败尽天下剑客的人是何种风采。
武学的尽头都是殊途同归,他已经在剑道上停滞太久了,要想再有所寸进,必须去看看这山上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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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
碧空如洗,万里长空不见一丝云彩。
自大漠席卷而来的风夹杂着沙土,撕咬着沙漠与外界之间唯一的联系——寒方镇。
小镇不大,带着周围稀稀拉拉几户住得偏远些的人家也就百来户人,最近外乡来客在这定居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
与外界联系闭塞,靠着偶尔往来的商客换些常用的物件,没什么像模像样的人走出去,也不曾有衣锦还乡的人给这小镇增添点热闹气氛。
这镇子,更像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对日子已经没了期许。
叶从剑已经在这座边陲小镇上住了十来日了,期间在小镇与大漠中往返了数次。
在水土肥沃的江南水乡长大,像这般恶劣的处境,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叶从剑还记得初进大漠的时候,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回头就已望不见来时的路。四面八方都是沙子,风一鼓荡,遮天蔽日,伴着呜呜的风鸣,让人觉得如坠阳间鬼域。
那次所幸走得不够深,远远眺望还能依稀看见小镇模糊成一个黑点的轮廓,叶从剑跟着老骆驼顶着风一步一步地挪回镇子。回来歇了三五天,才有了点儿精气神。
小镇不大,人影也稀疏,留在这儿过活儿的多半是世世辈辈扎根于此的人。
间或几个被朝廷贬谪到这儿任职的官场弃子。风尘仆仆背井离乡地来到这儿,终日被漠北的风沙磨砺,既不想归途,也不去想去路。
叶从剑听长住在这儿的人说,寒方镇也曾热闹喧腾过一段时日。那时候八方来客云集,多是剑客,都在寒方镇备了水和干粮,然后孤身进茫茫大漠寻那漠北刀客。
说来可笑,世间剑客习剑有成怎么也要个十数年,接着云游四方,砥砺技艺,大半辈子光阴都付诸于剑上,然后因为一句话就来这大漠寻个说法。
寻到那漠北刀客也还不错,折了剑,死了心,最后再丢条命,但至少知道为什么而死的。可怜的是那些迷失在黄沙大漠的人,这天象可不去思量你身上背负着什么使命。风沙一裹,化作白骨,一腔执念都归于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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