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的梨花开了

出差回来，甩了高跟鞋，甩了包，既不整理，也不洗漱，便和衣睡下。醒来时，已是凌晨四点多。开了灯，盘腿坐起，发现这一觉竟然无梦。只是突然口渴的厉害，于是下床去找水喝。

赤脚下了地，夜的冷和着地板的凉一下子侵入我的身体。“嘶——”我情不自禁呼了出来。但并不烦恼，反倒有些莫名的兴奋。因为突然忆起小时候，下雪天，一大清早醒来只一身单衣就去到外面看雪、踩雪的情形来。妈妈的责骂和爸爸的温暖怀抱在那样的大冬天总是少不了的。想到这里，我突然满心欢喜，竟笑出声来。这笑声不大，可在这深深的夜里，却扩大了数倍，我始料未及，惊得我连忙止住了声响。

于回忆间，我不觉已到了客厅。洗了水杯，却才发现水桶空空，竟是一滴水也没有。这一下嘴里只觉得更渴，心中也可劲得埋怨自己起来。记得从前没有出来工作，仍在家乡时，家里水壶里的水是喝之不尽的，母亲总是能及时发现并烧好水。习惯了，以至于出来工作这些年，依然并不关心这些生活的细节。便在这一刻，竟有一种成家的欲望，但这欲望一闪而过，嘴角浅浅一笑，就转身去翻冰箱里的牛奶。可是该死的，那开封的大包装牛奶明显已经变质。我几近绝望，火灼烧着的喉咙却迫使我并不死心的开始翻遍冰箱。天可怜见，我在冰箱里找到几个梨子和苹果。赶紧拿出来洗净，切开，它丝毫没有坏。含一片在嘴里，梨子很甜很冰，温润喉咙的那一刻，我竟毫不负责任地夸这是世上最好吃的水果。然后猛然忆起：他送来这些水果时，我是多么漫不经心的把它们甩进冰箱；他说，吃水果对我们这些经常熬夜的女人很好，我当时也只是唯唯诺诺，并不在意。他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普通得就像墙上的挂钟。想到这里，挂钟轻响了一下，已是五点整。

“天快亮了吧！”我喃喃自语着，从沙发上起身站起。冻得通红的双脚拥挤进皮质拖鞋里面，更是冰凉。南国的冬天来了，却记不清哪年冬天的清晨也似这般寒冷。我连忙关了客厅的灯，往房间里赶。这一刻，我无比想要回到那个温暖的被窝里面去了。我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罢了，并不十分耐得住冬天清晨的寒冷。

便这样，入眠，梦里——老家堂前的梨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