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被狠狠的爱过,才会知道爱情是个什么模样。
沏上一杯茶,提起笔,在这样一个特殊日子的午后,用文字去怀念一个人,很美。
我一直称丫头是我的小男朋友,因为他年纪比我小,那会我们也都很青涩。总结过了,大学里的男女朋友认识的途径无非就三条:同乡的,同个部门的,同班的。
我和丫头是老乡也在同个部门,到第二个学期才开始交往,属于日久生情。我是很迟钝的那种女孩,当第一次意识到他对我有特别的意思时,整个部门的人都早已传开了。
他给我的第一份惊喜是女生节的礼物。每年3月7日在大学里是个重大的日子,就是传说中的女生节,各大组织都会隆重欢度,部门里早早策划开了,女生们各自写下一个愿望,男生抓阄决定,一对一替女生实现。我当时许的愿望是:希望有人给我的仙人掌换上营养土。结果,丫头通过买通部长,顺利拿到我的愿望,再通过买通我的室友,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换上了营养土,我自然是十分惊喜。
那会我还天真的以为,因为我们是老乡,所以他对我格外好。接下来的日子里,再迟钝的我都能感觉到他对我的特殊关注了。
我生日那天,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了,那天我穿着室友给我送的印花蝙蝠袖T恤,骑着单车,笑得很开心。
约会回来,捧着他送我的一大罐子折纸星星被宿舍的妹纸抓住,把星星倒出来数了两遍:520!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室友马上拨通他的电话,喊了姐夫! 至此,我们变成了男女朋友。
原来这个表白,丫头做足了充分的功课,给我部门20多号人马,包括我宿舍的妹纸全都录了视频,给我生日祝福。后来也听说送星星是临时才做的决定,为此,他熬了两个夜晚,屁股坐得起了茧子。第二天,一觉醒来,我便开始后悔了,因为我不适应我有男朋友,不知道怎么去当个女朋友。尽管如此,我还是硬着头皮跟他开始了交往。后来我跟丫头交流了我的想法,他觉得只有我才会有这么无厘头的想法,他爱我的也是这一点。
丫头是个很贴心的男朋友,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他自己也说过,有了我之后,从不让手机关机。我们住同一栋楼,他在七楼我在三楼,无论大事小事,一下子,他都可能随时出现在我宿舍门口。记得一个晚上,我跟他说睡觉冷,结果不到2分钟,他便抱着自己的被子出现在我面前了。
那段日子,丫头似乎长大了很多,部门工作表现得很优秀,同时,对我的照顾,从学习到生活上,无微不至。很多事情,我自己都还没想到,他就替我早早做好了准备。普通话考试,我还没报名,他便替我借来了书,周末图书馆占位,每次外出都负责接送,总之,能想到为我做的事情,他无一落下。
同时,我也获得大学里谈恋爱的女孩子所拥有的各项殊荣。比如,各个大小节日收到各式礼物。丫头知道我特别注重礼物背后的心意,所以每次总会绞尽脑汁,利用各种资源来满足我。
圣诞节的早上醒来,我会在床头发现礼物,那是由他的间谍,也就是我的舍友半夜偷偷藏进来的。为了我,丫头学做视频,给我们的爱情留下美好的印迹。还通过各个途径向我的小学初中高中朋友搜集了我的照片,做成相册。他甚至时刻记得这是我们相恋的第几天。
大学里谈恋爱,很容易融入彼此的圈子,丫头受到我宿舍所有妹纸的欢迎,所以来我宿舍随去随来。我也认识了他宿舍的所有兄弟们,加上部门的伙伴,似乎连我的生科系和他的建筑系都紧紧地被我们连在一起了,织成一张无比紧密的人际大网。这个网,少了他,或者少了我都会破裂。
有次,室友认真地对我说,看丫头凝视我的眼睛,就能知道他有多爱我。
后来,我便开始喜欢上看他的眼睛了。当你跟一个人的眼睛对视的时候,你能够读到很多东西。他的眼睛里流淌出的深情,不参杂任何杂质,那样纯粹,那样坚定,那样地毫无保留。看着看着,就让人心理生出一股暖流。这样的神情,我没有在第二个人身上找到过。
跟他相恋的这段日子里,我一边享受着他给我的全方位贴心的关爱,一边有点找不到了自我,一种说不出的迷失,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我便把自己定位为一名女汉子,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
再后来,我看他的眼睛时,除了生出一股暖流,还生出了一丝丝内疚。
我开始质问自己,丫头这么爱我,我爱丫头吗,我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我爱他吗?我不知道。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执着地在寻找答案,每日每夜,辗转反侧,可任凭我多努力,我都无从获得答案。我只知道,他那婴儿般纯真的眼神,我不能辜负。
紧接着,从内疚里面又生出了一丝丝心疼。
我开始介意他对我好了,我去要求他对我不要那么好,他傻傻地笑道,不对自己女朋友好,那我对谁好。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千般好。
我却从心疼里,再生出一丝丝责备。
我开始从他的善良里,挑出刺。
有一次,为了给我做一份乌冬面,他开着电动车跑去大超市买材料,回来时,车没电了,推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做出面时,那天刚好我不舒服就早早睡着了,最后给了我室友吃。后来听说那面条是熬了排骨汤,再用汤煮出来的,所以做得慢。第二天早上他给我送了汤,胡萝卜玉米排骨汤,胡萝卜切成了LOVE的形状。为此,我责备了他,他的解释是,听说我没吃过乌冬面。
再一次,大暴雨天,我错过了公交车,眼看着第一次家教见面,就要迟到了,这种危机时刻,我总会打电话给他。他在五分钟之内借了电动车开到了我面前,将我准时送到了。
两个小时后,我再出来,只见他在暴雨中,寒风中瑟瑟发抖,发紫的嘴唇,冻黑的脸蛋看到我咧开嘴笑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傻男友,默默地在楼下,在暴雨中等了我两个钟。
我声嘶力竭,声音提高800度地吼他:“你是不是傻啊,怎么不先回去,或者也不知道去避避雨,这么大的雨,鞋子进水了吧,衣服湿了吧,你不知道大冷天,湿了会更冷吗。”我一个劲地声讨他,又生气,又心疼,又无可奈何,难受地快哭了。他也解释了:不去避雨是怕我出来找不到他,第一次上家教一般不上课,只是了解情况,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出来。不发信息是担心影响到我上课。
总之,他就是宁愿用自己100分的不方便,来换给我1分的方便。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再再后来,我开始逃避他洁白无瑕的眼神了,我开始感到很压力,一点点小小的事情便能让我很生气,再内疚,再责备,再无可奈何。我开始有点累了。
我承受着那张巨大人际网破裂的压力,几乎在丫头感受不到任何不对劲的情况下提出分手,那么决绝,那么让人不可思议!
那一夜,丫头撒了谎,骗出他同宿的兄弟去喝酒,在饭店里,哭闹了一夜,把他的室友折腾了一夜,他最好的兄弟打电话给我,我声音发抖地跟他承认了分手的事实。
从无法接受到最后无可奈何慢慢接受,从怀有一丝丝希望,到最后不敢再去触碰,最终,时间安抚了一切。我成了丫头心中永远的痛,他成了我永远的亏欠,我们散了。
我爱过丫头吗?我依然没有答案。但我永远记住了爱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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