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你一匹马》中三毛写到:“沙漠阿拉伯人形容他们也必喝三道茶。第一道苦若生命,第二道甜似爱情,第三道淡如微风。”这三盏茶极致简单,却道出了三毛的一生。
1943年3月26日,作家三毛出生,这个世界从此多了一个自由放逐的灵魂。儿时的三毛便显出独特一面,"三毛小时候很独立,也很冷淡,她不玩任何女孩子的游戏,也不和任何女孩子玩。在她两岁时,我们在重庆的住家附近有一座荒坟,别的小孩子不敢过去,她总是去坟边玩泥巴。对于年节时的杀羊,她最感兴趣,从头到尾盯住杀的过程,看完不动声色,脸上有一种满意的表情。这是父亲陈嗣庆在《我家老二——三小姐》中对三毛童年的回忆。她在别的孩子懵懂无知的年纪就开始读《红楼梦》,当别人喜欢报团取暖时,她却选择特立独行。
在学业上三毛更是随心所欲,语文,美术成绩出色,却不怎么学习数学。三毛的父母也不过多管束她,任其自由发挥。长大后的三毛依旧沉迷画画,为了感受偶像毕加索的气息,她执意前往西班牙学习,在马德里的大学中,她遇到了荷西。那时的荷西还是个毛头小子,可当他见过三毛后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一次次的追随,一次次的告白,一次次的被拒绝,荷西饱含深情地望着三毛:ECHO,你等我结婚好吗?六年!四年大学,二年服兵役!好不好。 三毛对荷西说:“不要来找我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荷西只是浅浅一笑,转身离开,再也没有找过三毛。
当时光流转,三毛结束了西班牙的留学回到台湾,返台后的三毛遭遇未婚夫意外身亡。痛苦之余她重返西班牙。这时她听说当年的荷西还在等她,当成人世界的海誓山盟都已风流云散时,荷西还在原地守着他的六年之约。三毛主动约荷西出来,当年的青涩少年如今已经成?熟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荷西问:“你喜欢什么样的”三毛说:“看顺眼的,千万富翁也嫁;看不顺眼的,亿万富翁也嫁。”荷西黯然神伤:“说来说去还是想嫁个有钱的。”三毛看了荷西一眼:“也有例外。”“那你要是嫁给我呢?”荷西红了脸。三毛叹了口气:“要是你的话,只要够吃饭的钱就够了。”“那你吃得多吗?”“不多不多,以后还可以少吃点。”就这样三毛嫁给了荷西,他们在镇上教堂里举行了简单的婚礼,便搬进了撒哈拉沙漠居住。荷西的工作是一名潜水员,每天早出晚归,三毛就在他回家的路上等他。浩瀚的沙漠激发的三毛无限的创作热情,在爱情的滋润和灵魂的放空中她泉思集涌,大多数深情的散文都创作于此。
虽然二人的生活清贫,有时间吃饭的钱也没有,还要父母接济,但他们的生活始终新鲜,恣意妄为。三毛获得了多少凡尘女子羡慕的爱情。吾伴君行,君知吾亦,筚路蓝缕,生死相契。在大漠孤烟中,抬头星河璀璨,低头他在身边。为了送三毛一件完整的骆驼头骨,荷西以命为注,在茫茫大漠里寻了三天三夜,只为伊人笑,生命也不重要。这种痴情,世间何人不动容?
也许是上天妒忌,偏偏要拆散这对比翼鸟,再一次工作中,荷西再也没能上来。在与死神纠缠之时,他是否会乞求?因为家里还有人等他吃饭,他说过的,不见不散。但在命运面前,我们的抵抗显得多么苍白无力。总以为来日方长,所有的不珍惜都会被时间原谅,直到有一天,很亲密的人永远离开,才知道“后会无期”四个字从来不给人留一点情面。
离开的人获得超脱,留给生人的却是不可磨灭的伤害和挥之不去的阴霾。为荷西守灵的那夜,三毛对荷西说,“你不要害怕,一直往前走,你会看到黑暗的隧道,走过去就是白光,那是神灵来接你了。我现在有父母在,不能跟你走,你先去等我。”
见识了生活的阳春白雪,青菜豆腐之后,三毛搬离了撒哈拉一一那曾经的乐土。撒哈拉沙漠岿然不动,一成不变,只是物是人非,多少美好成为幻影埋藏在了这片土地。撒哈拉有多大?谁知道?我知道,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所以,我知道。
后来的三毛当过老师,当过作家,却再没成为妻子。她遇到的人形形色色,只是荷西就那么一个。纵使其中不乏光芒闪烁,也敌不过一句曾经沧海再无所爱。三毛曾热烈地追求过一代歌王王洛宾,那种饱经沧桑、意兴阑珊的感觉一下子刺激到了三毛麻木的灵魂,她似乎找到了当年与荷西那种心有灵犀。只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几十岁的年龄差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这段感情也只能不了了之。
拜别王先生之后不久,三毛选择了凋谢,在医院里自缢而亡。也许她已了却心愿,再无留恋,也许她怕荷西一个人在天国太过寂寞,也许这就是三毛的宿命。有人生命短暂,尝尽百味,历尽千帆,不虚此行。有的人终其一生不过日复一日,重蹈覆辙。显然三毛难以忍受后者。
如果有来生,希望三毛是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伤的姿态,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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