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些年过的好不。”坐在沙发上，张杰指缝的烟飘着青烟。
“咋，你不会看么。”还是几十年前那个音色，只是声音多了些稳重。
“感觉……气色还行，穿的比年轻还时髦。”张杰古井般的大眼打量着几十年前就认识的女人。“呵呵呵……”张杰笑着。
“哼，几十年了，还是那么会说话。”李娜轻声地哼着，盯着张杰毫不留情的说着。
“听说你离婚后，一个人拉扯着娃。”
“唉，都是十几年了。不提也罢。”李娜皱着眉。“听说你结了婚，得了妻管严。媳妇说啥就是啥。”李娜玩味的说着。
“哈哈哈，你这是笑我呢。”
“当年，在我的事上，怎么没见你硬气一回。现在倒好，处处听媳妇的。”
“当年年轻，父母的话不能不听啊。”
“别骗我了，你看看当年人怎么说我的。说我城里女娃看不起农村人，还说我城里女娃生活不检点。结了婚也是会出轨的女人。”
张杰吸了口烟，叹了口气。嘿嘿笑了。
当年张杰还是一个农村娃，那个年代考上学，就能分配工作，不用再给土地打交道。就可以吃上农村人羡慕的商品粮。村里人本身就眼红。又听说张杰找了个城里女娃。这下村里那些八卦的男人女人，就在背后议论。什么难听话都说得出来。说城里女娃根本就瞧不上乡下人，城里女娃见了张杰家那个破烂的家肯定不愿意。竟然还说，城里的女娃生活就不检点，结了婚肯定出去找男人。
当时，张杰的父亲在村里只要溜达一圈。就会听到这样的戳戳点点。本来因为儿子吃上了商品粮的父亲感觉脸上有光，可谓是光宗耀祖了，可是因为张杰的女友，好面子的张杰父亲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寻这么个媳妇。专门跑到县城，对着张杰说：你要是找这样的女娃，就不要认我这个爹。说张杰是给张家祖先脸上抹了黑。有一次竟然在县城街道逮着张杰跟李娜手牵手，硬是跑过去拉开张杰就是一顿训斥。回到村，张杰父亲对着戳戳点点的邻里邻居就说：“我张杰才不会找那个女娃。你们就看吧。”村里人就说张杰他爹：“看把你能耐的，人家张杰现在成城里人了，会听你个烂农民的话。”张杰爹气的，因为村里人的声音跟张杰闹了好几回。张杰是个孝子，不想让爹再受气。最后就跟李娜分了手。
分手没多久，李娜就跟家里人给介绍的市里一个人结了婚。又过了一段时间，跟着他的丈夫调到了市里。这之后，张杰跟李娜就没在联系过。一直到，李娜离婚后拉扯着一个娃的时候。才有同学给张杰说李娜离了婚还拉扯一个娃。那之后，张杰打听到，李娜在离婚后，辞掉了工作。去了更远的南方做生意。
现在，李娜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好了。又回到了市里。
前几天张杰接到个电话。正跟媳妇和学校放暑假的儿子吃饭的张杰放下碗筷，走向了窗台。
2
选了个日子带着媳妇和儿子到市里逛来了。顺便去打电话的那人家去了趟。已经十几年年不见了。这人就是李娜。
“不说了，都过去了。”张杰看着李娜。
“你说不说就不说。"李娜一字一字的说。"你看你爹当时那样。 你以为在大街上我没听到吗。你爹把你拉过去，一边说一边还指着我。以为我是瓜女子呢。”李娜说着说着也没了那种稳重，都是妇人的牢骚与委屈。
“不说了不说了，跟你道歉还不行么。虽然迟了几十年。”张杰脸上堆着笑。“听说婷婷画画画得好，还在市里有了名气。”张杰话锋一转。
说到女儿，李娜就平静下了心来，脸上流露出欣慰：“也是婷婷争气，离婚后婷婷跟着我跑来跑去，受了不少苦。小时候我发现婷婷爱画画，我就让婷婷往这方面发展。挣了半辈子钱，还不就是为孩子的。”李娜说着说着又语重心长起来。
“婷婷，出来一下，让你张叔叔看看你画的画。”李娜喊着女儿。
这时出来一个落落大方的女孩子，黑色连衣裙，大眼睛，长头发。跟年轻时候的李娜很是相似。这就是婷婷，李娜的女儿。
“婷婷，听说你画画画得好，让叔看看，欣赏欣赏。”张杰眉开眼笑的。
“叔，你看你说的，什么叫欣赏，我这才刚开始入门呢。差得远呢。 你等会，我给你拿去，”婷婷兴高采烈的对着张杰说。
不一会，婷婷手里拿了好几幅画出来，铺在了张杰面前的茶几上。
“叔，你看，这是我刚才画的，还没画完。这几幅是之前画的。”婷婷对着张杰，认真地介绍着自己的画。
“你这画的是什么，有啥寓意呢。”张杰抽了一口烟吐出后询问。
“我是打算把动物跟生活结合起来，画出属于自己风格的油画。在网上发表的就是我画的生活中的小动物。我要开创我的田园派。”说完，婷婷呵呵地对着张杰笑。
“来，让叔给你看看。”
张杰碾掉烟头，一下来了精神。
拿过一副婷婷刚画的画，一只小羊在吃吊着奶子的大羊的奶。
看了不一会，张杰皱起了眉头。婷婷看着李娜，李娜也好奇的打量着婷婷。
李娜问：“怎么了，有啥问题么。不好么。”
“这画感觉怎么有点别扭。这小羊吃奶别扭的很啊。”
“叔，来，你给我说道说道。”婷婷激动得对张杰大声说。
“这是篱笆里头的羊吧。”张杰问。
“嗯。”
“一般小羊站着吃奶母羊是会弹腿的。你看你这小羊站的太端，母羊也没反应。 况且在圈里，环境是相对安静的，若是小羊要吃母羊的奶，一般前腿都是跪着的。你这小羊站的太端了。羊脖子都伸抽筋了，咋可能把奶吃上呢么。这肯定是你自己想象的，肯定没见过羊吃奶。”
“叔，你真神了，确实是我想着画的。叔，你还懂艺术啊！”
“噗哈哈哈。。。。”
“妈，怎么了。”婷婷被她妈的笑搞得摸不着头脑。
“你张叔大学毕业分配到县里的单位你知道是啥不？”李娜看着张杰神秘的对婷婷说着，“县里的畜牧站！”
“啊？”婷婷张着嘴看着张杰。
“哈哈哈……”三个被逗乐的人。
3
张杰手机响了，是张杰儿子打来的电话。
“爸，你再不来，我妈就把你卡刷爆了！”
“爸就来！”
张杰挂了电话，带着抱歉说：“见笑了，见笑了，儿子催呢。娜娜那我走了啊。”
李娜起身对着张杰说：“下次带着嫂子和孩子一起来啊。”
“嗯，下次让我家那臭小子好好看看婷婷的画，整天就知道玩。”
“张叔再见，下次让你继续点评我的画啊。”
“好嘞。”张杰出了门阔步走向了电梯。“不用送了，婷婷你们进去吧。”进了电梯张杰招呼着让李娜母女回去。
电梯门，缓缓的合上了，里头一个英俊的笑脸。
“妈，怎么感觉你跟张叔叔关系不一般啊。”婷婷朝着妈妈做鬼脸。
“是啊，十几年没见了，你张叔是妈初恋。”
“什么？！”婷婷吃惊的张大嘴巴跟眼睛。“妈，张叔叔可是有家室的人啊。”
“想什么呢臭丫头。”李娜朝着婷婷翻了个白眼说：“你张叔要是有那个胆，哪有今天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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