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在前方憋坏,凤九在朝堂捞钱。
给魔君讹去二十座城池,凤九穷呀!穷得菜里都不敢搁油了。凤九命天象正神织了一大朵乌云,特别厚的那种,把照往魔族、翼族、妖族的阳光,严严实实的给遮起来。
众君主都疯了,这就像我们江南,一场细雨下半年,问世间晴为何物,空调底下挂着棉毛裤!hold不住呀!
众造反小弟齐赴魔都,问魔君讨主意,魔君派人上天庭交涉,凤九讲道理,“急什么?没说一定不给阳光呀!呃……得花钱买!”
满堂朝臣都在憋笑,此处不是卡带,这也太太太太太太缺德了!
魔君使臣都傻了,还有这种操作?果然是帝君媳妇,家风就是不要脸呀!
凤九自从当了泼妇,整个人都清新脱俗了,此刻更是大怒,“要脸什么的,家夫没教,我不懂!我只知道,以前,你们是我们的属臣,享受阳光是应该的,现在不是了,阳光雨露都是家夫拿命换来的,凭什么给你们白使?”
满堂朝臣掐着大腿,挺他们的君主,“对呀!凭什么呀?”
魔君使臣发现灵霄殿上站着的,不是神仙,都搂钱的笆子呀!气呼呼的问,“那什么价呀?”
凤九抚摸着肚子,笑得那叫一个春光灿烂,“不贵!很便宜的!”
出朝堂,魔君使臣整个人都是懵的。凤九的话听明白了吗?以后,阳光和雨露,都得给钱,至于雪霜、烟霞什么,那都是奢侈品,你们也买不行,咱就不谈了。
凡间的江南,有个光头大叔,他有一句口头禅,举国闻名,魔君使臣一口唾沫吐地上,“娘~希~匹!”
回到魔都,魔君使臣都哭了,“帝后娘娘说了,阳光别想了,如若不交钱,以后,一三五停水,二四六天象正神休息……”
妖王大怒,“简直荒谬,不如我们大家团结一心,攻上灵霄殿,抢下太阳,那什么白云、乌云、黑云、彩云,一起卖给他们!以报此仇!”
众神鼓掌,“有志气,我们看好你哟!”
能打,还来讨什么主意?魔君生的~倒~霉玩艺儿,把那砦寨造得,铜墙铁壁一般,怎么打?拿牙齿啃呀!
翼君有主意,“连宋还在鲛人族……”
三家再次结盟,魔君亲自领兵三十万,号称五十万,气势汹汹,奔赶鲛人族。
天宫哀鸿遍野,老天君都坐不住了,知道绿袖不会听她的,急忙找凤九,夜华被虏,翼族两个逆子,就当生下来就扔·马·桶·里·溺了,总不能连宋也陪进去吧!
凤九下了诏书给绿袖,不能不救连宋!
奸计得逞,众君主乐得像偷油吃的老鼠,一面继续向南开进,搞得跟真的似的,一面埋伏在忘忧海,围城打援,挖濠沟,登台点将,忙得不亦乐乎。
只待绿袖出砦寨,立刻拿下,女人靠得住,母·猪会爬树,抓住就活埋,再也不相信她们的破嘴了。
踏白军来报,绿袖趴在城墙上,打着哈欠,连姿势都没换过。
三位君主集体蒙圈,是迟顿?还是他们的动静不够大,绿袖不能领悟,他们要去偷袭连宋的意图?
绿袖告诉凤九,他们·蠢·得她想哭!
三族当中,翼界、妖族没有水军,魔族有,绿袖亲创,艨艟战舰,配佛郎机,武器先进。问题是,带另外两族干什么?还五十万?陆上可以群殴,船要是超载,会沉的。
连宋那边都快结束了,你们早不去,这个时候去添兵,连宋挟胜利之威,信不信一块给收拾了。
翼君接着出馊主意,“您家公主做那么多,还不是为了夜华?咱们扣着夜华、白浅呢!换个阳光、雨露……”
魔君使臣再上天庭,态度嚣张至极,“我们君上说了,那夜华、白浅,你们若是不想要了,留在我们那里,也是浪费大米白面,不如把他俩腌成腊肉……”
凤九大怒,“你们敢……”桌子底下,绿袖一脚踹过去,凤九脸上的表情,跟不上事态的发展,怒斥道:“没说不赎回来呀,给两袋麦子行不行?”
魔君觉得,女天君可能没听明白,愣愣的问:“一人一袋呀?”
姚夔说话了,“虽然军政大权被帝后收回了,可是,把天君扔在魔界也不是个事儿,不如派个大臣跟魔君谈谈!”
宋天官没多想,松一松皮带,接碴儿骗人去呀!
魔君使臣瞬间暴跳,就您那脑子,我们大家绑一块,不够您一个人玩的!清清嗓子,“宋天官就一定不行!”
凤九把眼睛看向姚夔,使臣头摇得快要掉下来了,这也不是什么好人。
凤九叹息一声,难办了,凤九使的臣子都是帝君的旧部,跟那缺德君主混的,都是万年老狐狸,想挑个笨的,还真不好挑。
内侍献上凤九午饭后的第八顿点心,司命在旁边,顺手接了一下,凤九摸着肚子,打个饱嗝,问司命,“你最近不忙噢?”
司命挠挠头,“外交上的事,小仙从来没接触过……”魔君使臣一声大叫:“就他了!别客气!就他了!”
众神目光炯炯,这倒霉孩子呀!
连宋凯旋还朝,凤九扶着成玉的手,领群臣出南天门相迎,风流公子一身甲胄,他的座骑是一头独角兽,银鞍两侧,各自挂着羽箭,戟越枪。
凤九习惯了他摇着扇子,胡说八道的样子,如今瞧着,竟也有几分卓而不凡的儒将风度。悄悄的跟成玉咬耳朵,说:“咱们水君,可俊俏的紧呢!”
成玉羞红了脸,轻啐一声,“你瞧着俊俏,送你了!”凤九跟她闹,“那怎么好意思,我就却之不恭了……”
连宋身后是他的水军,军容整齐,排列……好吧!不整齐了!
随凤九相迎的,还有天族百姓,大家献花、敬酒,送拥抱,熙熙攘攘,能拽一个是一个,把吃食往战士们手里塞,不吃完,绝不放手。
鲛人族让连宋灭国了,鲛王抓回天庭受审,再也不能帮着魔君为祸了。将士们打顺了手,满世界找下一个对手,“还有谁?”
连宋过来了,跟成玉一起,小心翼翼的扶住凤九,轻声埋怨,“怎么出来了?累着可如何是好?”凤九笑意盈盈的样子,说:“你回来,我就不累了!”
连宋便跟她商量,“小九,回来的路上,本君仔细想了。不如这样,你把政务交于我,天君这个职务,你仍然担着。如今战乱未休,贸然更换君主,恐为不妥!”
想来,如果是换作旁的君臣,连宋讲出这翻大逆不道的话,得流多少血,死多少人?但与凤九,感觉就特别自然。
曾经怕累,嫌麻烦,因为有帝君在,他可以偷懒。如今帝君不在了,他的肩上,自然要担起这天下,一则,这是他的责任和义务,再则,不能任由凤九这样辛苦下去。
凤九接管天下,便是抱着一种,丈夫不在,妻子自是担当起丈夫的重任,管好家里的一切那种心态。这一刻,感觉肩膀更有了力量。
因为,小叔子回来。
许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在他们彼此的心里,对方早已是家人,猜忌什么的,从来没想过。
那一日,他们站在南天门,望着下面滚滚红尘,脑子里都是,帝君,这个天下,我们替你管好了,只是,我们太想你了!
当领导,有一种艺术叫“拿架”,站在高处,四十五度仰望星空,明明冻得一身鸡皮疙瘩,非要装出一副高处不胜寒的姿态。
其结果,往往被一个旱天雷钉在地上。比如,魔君。
司命进魔都,魔君升殿,计相恨声问:“那个夜华,你们天族还要不要了?”言下之意,如果还想要,积极一点。
孰料,司命摆出一副广场舞大妈聊闲篇的架式,“不是特别想要!魔君您说说,我们要回去,关系还怎么拎?这天无二日,国无二君的,再说两家里,关系又不睦,乐胥娘娘还欺负过我们小帝后……”
群臣一起点头,“这事我们听说了!四海水君成亲那天……”
计相咳一声,提醒大家,这是朝堂,想八卦,麻烦出门左转!恨声问:“那你干什么来了?”就为了近距离恶心咱们君上?
司命叹息,“这也是情理不容的事嘛!要不谁愿意来?当然了,要回去,有一个人会高兴的,您家公主嘛。小仙就不明白了,公主之前也没上过天庭,她怎么就这么死心眼……”
群臣表示,“这事我们知道……”
计相再一次咳嗽,这是朝堂!这是朝堂!朝堂呀!咬牙问:“白白送还给你们!”
司命叹息,“要阳光、雨露,那不可能,两袋麦子,确实是气话,不如,我们天族包你们三个月的军粮?”言下之意,嫌少?那你们把夜华腌腊肉吧!
群臣有一种紧俏货,愣是砸在手里,卖不出去的感觉。
魔君点头,司命小童鞋签了一张,承诺给三个月军粮的条约,带着夜华和白浅,头也不回,快马加鞭往家赶。
汜水关前,司命扣关。守将激动不已,领兵涌向关口,却是绿袖的佩剑送到,“敢出关迎驾者,定斩不饶。”
司命在底下都骂人了,“搞什么?谁给你们的权利,可以拒君主于城外的?开门呀!”
绿袖站上城墙,恨声对夜华喊,“我视你如明月,你待我如草芥,当你命人侮我,伤我之时,便知有今日。回家?丧家之犬,何谈回家?”
司命顺着她的话,不紧不慢的劝,“上将军,且把儿女恩怨放一边,家国天下为重。”
绿袖挽弓了,阳光耀眼,比冷兵器更加寒意迫人的,是绿袖脸上的冰霜,恨声道:“不许再往前了,此处已是绝境!”
夜华面如死灰,嗫嚅道:“对不起!”
绿袖笑得癫狂,“果然是夫不知妻,可知我最恨你说,对不起!”话毕,凶狠的举弓,连射三箭。羽箭“嗖嗖”,司命拽着白浅、夜华躲,离得近了,看得清楚,夜华用他的胸膛,朝一支羽箭迎了上去!
夜华倒地,血溅三尺,白浅大怒,径直闯关了,恨声道:“你爱上他的时候,经过他同意了吗?什么叫不能回家,天宫几时是你的家了?”
绿袖挥手,一阵冷箭如雨。
众人急退,有个几公里吧,遇到一脸晦气的魔族计相,还有隐藏在暮色中的魔族骑军。大家砸弓扔剑,在那跳脚大骂。
司命早就明白了,白浅要到这一刻才明白,和谈本就是一计,魔君这是拿夜华、白浅在赚关呢!
连宋下来的时候,夜已中宵,绿袖仍然站在城墙上,仿佛姿势都没有变,一任冷露打湿她的衣衫。那一方强弓,硬是被她捏成了两段。
连宋递件衣衫给她,绿袖虚弱的笑笑,并不伸手来接。
绿袖的眼睛里,有一种深切的绝望,就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她已经哭了很久,终于哭不动了,站在陌生的城市街头,望着冷漠的行人,夜幕在一点一点的降临。想来,她快要承担不下了。
连宋不由怜意大起,软语道:“他又不傻!他懂的!”
绿袖不语,连宋强行给她披上衣裳,说:“你的演技,实在太烂,统帅三军的上将军,连射三箭,射不中一个大活人,可信吗?夜华一定是为了让你把戏做足,故意拿胸膛顶上去的。”
绿袖想,她应该是世间最没用之人,早已劝自己放下,可即便是到了这一刻,她仍然羡慕,多想多想,扑在夜华身上哭的人,是她!多想多想,陪他遭罪的人,是她!
绿袖那么凶,司命索性投降了,日子过得如鱼得水,天天与魔族将士吹牛B,与大媳妇、小娘子磕瓜子唠家常。他为人亲切,又擅长讲故事,每个人都喜欢他。
某日,魔君路过浣衣局,看到司命与一堆“老娘们”混坐在一起,双手浸泡在水里,帮忙洗衣裳呢。右边一个胖大婶,往他嘴里塞糕饼,左边一个瘦阿姨,端着杯子,一口一口往他嘴里喂芝麻糊糊,笑语喧哗。
魔君听了一下,他们讨论的话题是,把·奶·皮子揭下来,敷在脸上,有美容养颜之功效。魔君摇头了,帝君是有多瞎,让这玩艺跟在身后十几万年?
魔君永远也不会知道,一个扫地的大婶,翻翻纸篓,能知道他很多秘密,一个洗衣服的大妈,看见他衣裳的污迹,知道他去过哪里!
后来,绿袖派人跟司命联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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