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我结婚后的第一个年,也是我第一次离开家过年。
昨晚吃过饭,特意回了一趟娘家。最后一晚,我怕还有什么话,我们都没有说。爸爸在屋里躺着,突然要拔罐,待我知道的时候,妹妹已经拔完了,她说姐你记点时间。自从爸爸从秦皇岛回来,就有了肩周炎的毛病,加上三叔突然脑溢血病倒,他一下子也仿佛步入了中老年的行列,血压仪也买回来了,血压药,膏药贴,还开始每天去做理疗。他的房间充斥着浓浓的药味。
看着他一天天自己的身体担忧,我除了劝他注意休息,保持良好的心态,没有别的办法。我知道最让他忧心的还是焦虑的老年生活。
如今年轻人的状况,尤其是小城市,几乎都是靠着两家老人接济,拿了老人一辈子的辛苦钱结了婚,婚后生了孩子,是老人帮着看,不但出力还要出钱。我和老公已经算是不啃老的孩子了,我们毕业以后也没有再跟家里要过钱,可是眼看着孩子出生,一定是会麻烦父母的。
然而我们的生活如一叶扁舟,维持着风平浪静的日子还能应付,也过得不错。然而却无法再承受多一点点的波浪了。悄然,步入一代中年的压力来临了,这就是所谓上有老下有小吧。
待到爸爸罐子要拔下来的时候,他喊了妹妹过去,我说我来吧。我一个一个拔下来,问他:还疼啊,做理疗没有好点吗?他说:嗯,疼。
我给他揉了又揉,忘记了时间,他说:好了好了,不用了。
我又听到他的咳嗽声。
“感冒了吗?”
“嗯。”
“吃药了吗?”
“没有。没事啊。”
我把感冒药拿给了他,看着他吃下去。
他轻轻地问一句:明天走啊。
我说:嗯。快,我初五初六那样就回来了。
他没再说话。
突然地,我发觉,这一叶扁舟上,不只是我和老公两人,是两家人。
此时的离别,不再是小时候哭天喊地似的,离别仿佛都已经不是它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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