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门前,种了几棵李子树,每到春天的时候,便花开如锦,洁白如云。白色的花朵映在蓝天下,就像一个如玉无瑕的梦境,轻柔,美丽。而和它们同样使得我关注的就是我亲手栽下的甚至连名字都不大清楚的野花。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花,偶尔听同学说过好像叫粉簪花,又不知在哪儿听说她叫喇叭花。不过我看她的花形,的确挺像喇叭的。于是我两种名字都叫。
起初她们是长在公社墙下的乱石堆里的。春天,东风吹来的时候,吹绿了田野里的禾苗,吹开了路边星星点点的野花,也吹生了这些石缝里的小精灵。
她们在石缝里发芽,撑开两片嫩绿的小叶子,怯生生的躲在那些成年植株密密层层的叶片下。有的对世界好奇,在石缝里轻轻的探出了头;有的还未来得及冲破重重阻碍,在石块下面,扒开石块就能看见;有的茎虽弯曲着,却以不屈的姿势吸收着阳光雨露。她们都想长大,都想瞧瞧这个世界的新奇。
我很喜欢她们开花的样子,金灿灿的。摘一朵下来,抽出雄蕊和雌蕊,放在嘴里真能吹出声响,还真有点吹喇叭的感觉。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并不惹人讨厌。
每次早上去上学,走到那里,都能看到她们花开荼靡的样子。露珠停留在她们的花芯里,晶莹剔透,圆溜溜的;有的顺着翠绿的叶片滚落下来,摔在了泥土里,转眼消失了踪迹。看着这么美的花,我就生了想法,把她们栽到我家屋角的那一小块地里。那块地是我专门腾出来栽花的,我栽过指甲花,蒲公英,薄荷呢。
中午一放学,走到公社的时候,我就钻进花丛,小心翼翼的把石块搬开,寻找那些幼苗。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十几棵,握着那些幼苗兴高采烈的跑回家。一回到家就找来锄头,挖坑把小幼苗载到坑里。有的还栽到了李树下,地坡上。栽好后,一放学回家就给她们浇水。虽然是野花,但我待她们跟鲜花一样用心。
所幸,天不负我。我栽的小苗都活了。看着她们抽出第三片叶子,第四片叶子,心里无比的欣喜。
渐渐的,她们长大了,开始开出漂亮的花朵。那时我每天早上去上学前都要看看我这可亲的朋友。只是后来,外婆说这种野花长多了会招蛇,就把屋角那块用锄头铲了,我还难过好一会儿。但是因为根还在土里,过了一个多月,又抽出了茎杆,长出了新叶,又开始开花了,她的生命,还真是顽强啊!
不过后来,又被铲了。因为招蛇。虽然没有因为我的花招过蛇,但蛇还是进过屋的,在端午前后。不过幸好被外婆用锄头砸死了。想想外婆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栽花得换地方,不能挨着房子栽了。后来就栽到门前那块地里。
现在,那一小块地早在好多年前被夷为平地,旁边堆着的鹅卵石堆也已用作砍地坝的材料砍了地坝,不再见那些喇叭花金灿烂的影子,但我却在李花树下瞧见了我另栽的喇叭花。我只不过在栽她们的那些天里浇过几次水,后来就没在管了,没想到,不用人管,她们照样能活下去!
我突然想到,野花就跟野草一样坚韧不拔,野草都能春风吹又生,野花又何尝不是呢?只是野花比野草更多了一点美的价值,更能为人们欣赏,更能让人们喜欢。
虽然野花不如玫瑰、月季、牡丹那样姿态妍然,风情万种,雍容华贵,却也有她自有的独特魅力,懂她的人,自然会喜欢她,会喜欢她所处的田园盛地,会喜欢这样美的山水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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