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奶奶说正月里不能理发,于是我足足忍够了整个正月,在二月初一,也就是今天,去光顾理发店,see理发师。
天雾着,阴冷的风里夹杂着雨星。似乎冬天还未离开,春天也还在瞌睡。
其实是我在瞌睡。外出办事,没有午休,大脑处于混沌状态,所以看到某格丽门前黑压压一群人,我完全没反应过来。
我看他们闹哄哄的,有点厌烦,于是无视的走过,往下一个理发店去。
走几步又觉有异样,遂转回来直奔店门。双门紧闭,门上小小贴着一张告示:维修锅炉。我带着疑问看向人群,有穿着制服的人告诉我:老板跑了。警察已来过。
跑了?又?
这周围,已经跑了好几家了啊!
原来暂停营业又是幌子,又是永久停业了。人们在打电话,发朋友圏,呼朋引伴,将消息快速的传向四方。物管忙着登记受害者的信息,以备有一日必要所需。维权的群很快建立起,有损失大的或热心的人,积极的开始牵头,想寻求止损的办法。
我也被这一盆冷水浇得清醒过来,赶紧打了几个电话,告知我所知道的它的会员,所幸余额都只有二三百,不至于捶头顿足。
众说纷纭,气愤填膺,也有气的说不出话来的。我也没心思去理发了,迅速在脑海里搜索我到底有多少张会员卡,到底哪些卡上充了钱,到底那些钱都用了多少,还剩多少。关键最重要的,那些卡的店是不是都还开着。
然后我发现,我根本记不清哪些卡上有钱无钱有多少钱,而有些店,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没去光顾了,更不知它是已死还是仍然活着。
某格丽是这周围死去的几家理发店里开得最久的,差不多已开了十年。也许人们根本想不到它有一天也会死。但其实,前面已死的几家,在未死时又有谁想到了的呢?
对于消费者来说,某个店的明天和死亡到底哪一个会先至,永远是一个谜。
它们的死,总是那么忽然而至,毫无征兆。
它和它们都死了,然而怪圈还活着。你不是会员,洗个头理个发就是零售价,零售价永远比会员价贵很多,你舍不得那一次差价,于是充了会员想享受永远的vip价,然而有一天,它卷款逃跑,你失去的,却是无数个差价。
它跑了,你开启漫长的维权之路。然后,头发继续长长,你爱美,爱整洁,于是走到下一个理发店,开启新一轮的思想斗争,最后,又心不甘情不愿或者心甘情愿的充个会员。
你起初很小心,少少地充,慢慢觉得他生意好很稳定,脑壳一发热下一个大单,本以为又找到个稳定所在,却忽然的在某个时刻,你发现那里,又是人去楼空,一片狼藉。
一圈一圈,轮回又轮回。
仿佛永无止境。不是这个圈,就是那个圈。
明天,我去买把剪刀,自己剪头发。
我忿忿的离开那个气哄哄的现场,在心里下着决定。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