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与不变

近几年党和国家加大对“三农”的扶助力度，不少乡村远离了田园生活，一改落后贫穷的面貌。在为物质进步高兴的同时，也应该看到仍存在些精神滞后的现象。学校离家里较远，且不习惯坐车，平素里不怎么回家，一年难得回去一两次。此番踏上故土，已是年末了。或是不再年少，竟品尝到了不一样的滋味。                            

深刻感受到变化的，就发生在家里的附近，这些变化总结起来，各地都千篇一律——道路硬化、活动中心、一座座平顶房拔地而起，故在此不再累述。但相比后面我要写的，目睹着这些，心中生起的自豪，是一种单纯不参其他杂质的情感。在日后想来，嘴角轻扬，还是那种身临其境之感。                                                            

一日清晨，独自闲坐在房中，年已近八旬的祖父这时走过来，将我拉到他们家中。说来也惭愧，回来这么久了，还未曾去问问他们。老人给我拿了凳子并准备了一些果品，这些看似平常的举动，却深深触动了我的心。 

一年里，大病小病常有，虽有医保报销，不用为钱发愁，也能控制病情，还是能够感受到身体越来越有心无力。在聊天中，不知有心还是无意，也多次提到这点。见状，我忙说一些“会好起来”“不用想这么多”之类的话，希望能给他带来些许温暖。然而事实证明我错了，老人辛苦一生，年少时省吃俭用为两个儿子成家，三餐里把能吃的都留给子女，自己喝粥水，有次赊了几两猪肉备年后迎客之用，竟不料刚提回家中又被追了回去。

把能给的爱毫无保留的给了我们，可自己年幼失去双亲，留下来的是一片空白，自己也险些被骗了去。其中的辛酸苦楚，这里写的不及万分之一，只是，真正让他动容的却还不是因为这个。                           

“跟你说，那天我在你那窗户看的时候，有条水沟经过那边上。”  

我双手握着茶杯，看着他，“嗯？”    

“是上面那家人干的，之前流经隔壁的，后来屋主发现了，跟他吵了一架。”

听到这，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果然。

他咳了咳，停了一下，接着说，“你那里没打地基，下面全是泥石，等哪次发大水，泥土往两边堆积，房子就会塌。盖好又怎么样？你说他们安的是什么心？”

只见不宽的河道变得更窄，到处长满了水葫芦，人们以前还来这洗衣服，现在都到上游去了。原先洗衣服的地方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不远处还飘着一两只死禽。处处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本就凝重的心变得更加糟糕。

败兴而归，但我已不想原路折返，便往另一条道去。行至房子密集处，三三两两的孩童欢声笑语着，妇女们也难得偷下闲，或倚或立，享受这冬日的阳光，家中的老人受到感染，拿着自己做的小木凳也来凑凑外面的热闹。偶尔有老人闲不下来，想去弄活弄活一些家务，也会被制止，劝着去一旁好生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