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丝剥茧》
文/荒原牧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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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亮，我想知道，你认为……你在家里得到了父母亲正确的爱吗？”
“父母对我一直是有求必应，尤其是我的父亲。我想，对我来说，这不能不算是一种最好的爱吧。”
“你的父亲离开你这么久了，你想他吗？”
“是的，最近我常常在梦中见到我的父亲。”阿亮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你这样，我可什么都帮不了你。”阿美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很明显，阿亮心理上的任何细微波动，都逃不过阿美的眼睛。
“在一片广袤的麦田里，父亲张开怀抱喊着我的名字，阿亮，阿亮，快过来！可是每当我拼命地跑向父亲，都会看到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然后，父亲就消失在麦田里了。”
阿亮无奈地摇摇头。“几乎每次的梦境都是一样的。”
“不论是清醒状态，还是处于睡眠之中，每个人都会产生相应的心理活动。而做梦正是一种活跃的心理活动现象。如果你觉得奇怪的话，我是指你的父亲，以及他的死亡，不妨说说看。”
“父亲自杀的情况，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其实，随着时间的流逝，究竟是哪一种原因，也并不重要了。”
“哦？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你难道没有想过？除了工作压力的原因，其他两个原因都意味着是一桩无可回避的丑闻？”
“腐败，或者婚外情，任何一个原因都可以让父亲的自杀成为当地的新闻头条。我无法想象，到时候，母亲和我怎样面对，如何承受……当初我还在埋怨警方的侦破不力，甚至是不作为。现在，我只有庆幸。”
“可是，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真相吗？”
“我不想再让司法机关介入，阿美，请原谅我的自私。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爱我的父亲。”
“这个我懂。其实，我的意思是说，为什么不和我说一说呢——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你已经知道事情的大概了。”
“任何人，即便是司法机关，仅凭你告诉我的那些只言片语，你觉得会有所突破吗？”
“你的意思……我还是不明白。算了吧，对我们而言，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可是，如果这也是游戏的一部分呢？我是说，我有义务为你提供最好的服务，当然也包括你的任何心理问题。这不会影响我们相处的，你放心。”
“可是你的义务仅限于让我开心——9分以上，你不是这样说的吗？你已经做到了，而且做得非常好。”
“你的父亲这么爱你，如果我们可以试着找出真相，即便是一种真相的可能性的话。你会不开心吗？”
“如果是在你和我之间，那倒不会有什么不妥。可是……”阿亮的目光中，狐疑的光一闪而过。
“我并没有承诺你什么，我只是说，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可是，你该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阿亮垂下眼睑，避开了阿美的视线。
“不，你没有和我开诚布公，或者说，那一天，你已经违背了诚实守信的游戏规则。”
阿美犀利的眼神像激光一样射穿了阿亮的心。
“那一天……什么时候？”阿亮惴惴不安地探询着。
“你第二次说起你父亲的死时，我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阿美的眼神又恢复了先前那种柔和的色彩。
“你父亲自杀之前，你们家里发生过什么事情，或者你父亲的行为举止有什么反常?你告诉我，那段时间，你的父亲去过你们学校几次，是吗？”
“是的。我的同学在校园里看到了我父亲。”
“在那之前，我是说，你的父亲会经常来学校看你吗？”
“不，以前从来没有。你知道他的身份，我在学校里的任何事情，如果需要的话，父亲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
“那么，你怎么解释父亲的突然出现？”
“我的同学当时都很嫉妒我。”阿亮抬起头，神情恍惚地看着阿美说，“同学们都认为，父亲是为了给我安排工作在和学校领导接洽。我也是这样想的。”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这是最合情合理的解释了。”
“让我们沿着这个线索再向前追溯，”阿美的眉头紧皱，紧紧盯着阿亮的眼睛。“告诉我那个秘密——你一直在隐瞒我的事实。”
“什么？”阿亮睁大了眼睛。
“在你父亲去学校的前后时间段里，你究竟遇到，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没有啊，那段时间，除了上课，我只是和女朋友泡酒吧，或者在网络会所里打网游，还有……”
“还有就是和女友开房，享受浪漫的二人世界，对不对？我记得你说过，这个女友至少已经是第三任了吧？”
“没错，所有大学里都是这样的，你知道，这是流行时尚，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现在我并不准备拿起道德的武器来让你不开心，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只是想帮你。”
“的确……不过，嗯，我不认为，有关我的隐私，你能够帮我。”阿亮显然有些不情愿。
“我不想让你看不起我，我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那么说，你现在很在意我对你的评判，是吗？”
“你难道感受不到吗？”
“阿亮，我警告你，我只是一个网络游戏服务员，也是你的心理辅导师！你现在有女朋友，而且已经是第三任了！”
阿美显然有些不高兴了。阿亮从来没有见过阿美生气的样子。
“阿亮，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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