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艺术节，我们是情侣
艺术节，是Z中的一大特色。
早些年，为了响应国家素质教育的号召，Z中的老校长组织师生每年春季学期都举办一次校园艺术节。
艺术节上，各年级的学生们各展所长。
久而久之，变成了Z中所有学子最为期待的一场盛会。
完成了艺术节分组之后，高一，高二，高三年级各派出一名语文老师来指导三个小组同学排练。
第一组是两个高一级的学生，他们的主题是友谊，老师选择用古体诗二声部朗诵的方式进行表演；
第二组是郝好和东勋，两人分到的主题是爱情，老师选了戴望舒的《雨巷》，舒婷的《致橡树》和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三首现代诗分别选段，讲述男孩儿和女孩儿相遇、相知、相守、分离的四个阶段；
第三组的主题是亲情，由另一个高二年级的女孩儿和高三年级的男孩儿表演。
高三年级的语文老师把东勋和郝好领走。
这位陈姓老师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文艺“妇女”。如果给老师划分流派的话，她一定是浪漫主义流派的。
故事背景是在民国时期，穿白裙的姑娘遇见了西装笔挺的青年，两人相遇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一见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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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爱上女孩，热烈而明朗，女孩爱上男孩，明媚却酸涩。
两人在爱的情绪里相互依偎。
后来，男孩发现了女孩骨子里的自卑和深埋的退缩，拼命想要将女孩往前推，让女孩自信地站在他的身边。
女孩就像男孩手上细软的砂砾，捏得越紧，流得越快。
最终，女孩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老师很重视这次的排练，几乎逐字逐句地训练两人的发音，情绪，抑扬顿挫。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故事走到高潮，女孩跟男孩有一个离别拥抱。 该是一个婉转缠绵的拥抱，郝好和东勋合作出了“您好，再见 ！”的礼貌和疏离。
陈老师理解但却不能宽容。一直要求两人训练。
于是。一个礼拜的时间里，每天下午在排练室，两人重复地练习着拥抱和转身离开。
第一次拥抱是在陈老师的眼皮子底下，郝好一边朗诵着那句“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一边深情地投入到东勋深情的怀抱中。
短暂停歇后却又像大梦初醒般推开东勋，喃喃道：“可我终究只是康河里的一条水草！”
这是节目里最重要的转折，女孩身上的自卑开始作祟，两人的感情开始由甜转虐。
前面两人合作的很好，这一段，郝好要主动靠近东勋，拥抱东勋。郝好心里其实是抗拒的，手臂僵硬地攀上东勋，最后却堪堪抓住东勋腰上的校服。 东勋感受到郝好渐渐靠近，校服上洗衣液的清香在跟前萦绕开来，这味道让他莫名心安。 低头看见郝好耳根上那抹亮眼的红色。东勋心中是抑制不住的愉悦。
后来的很多年，每每想到这个场景。东勋都觉得心中十分熨帖。
“停！”陈老师中断排练。看着面前两个乖巧的孩子，不由得放轻了语气：“郝好啊，不要太害羞，你想啊，你现在表演的女主角和男主角是恋人，你也不要有啥心理负担，这是表演节目，啊~”
陈老师末尾的语气词带上了几分安抚的味道。 “我在这儿你们压力大，这样吧，这个礼拜你们两先自己练习着，我下个礼拜看成果。”陈老师补充。
东勋笑着点头答应，郝好看看陈老师，看看东勋。也只能答应下来。
第六章 新时代新青年，明辨是非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嗯，也是放学铃。
教室里瞬间喧闹起来，郝好在这喧闹声中有气无力地收拾着书包，这几天每天放学都要去排练室，很明显，这件事让郝好开始感到焦虑。
磨磨蹭蹭的收拾完书包，抬头，东勋在外面等着郝好，眉眼含笑。郝好回给他一个，呃，礼貌的微笑。
长长的走廊，东勋主动开口，“郝好，我以后都叫你好好吧，两个一样的好字。”
“都可以，你开心就行。”反正听起来没什么区别，不由得有些佩服聂女士的起名艺术。
还是练习，郝好已经渐渐熟悉了东勋，心理建设也做好了，两人的拥抱渐渐熟稔。 所以，没练多久，两人就一起回家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郝好出门时看见东勋刚好也准备出门。于是顺理成章，两人有又一起去学校。
今天的Z中，气氛有些与众不同。或者说，围绕着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同。心有疑问，但不知问谁。
郝好刚回到教室，好朋友许深深便凑过来找她说话。 “郝好，你听说没，那个东勋，就是高三年级那个模范生，他爸爸是做复健器材代理的，据说市一医有一个病人在做复健的时候，用的他们家器材，说是器材质量有问题，病人从器材上摔了下来，造成二次伤害了！真看不出来，模范生的爸爸是黑心商人。”
“深深，你这样说不好，这件事你是在哪儿看的？确定是真实的吗？”郝好知道，自己这个朋友最是善良，嫉恶如仇，但是也最是迷糊，很容易上当受骗。
果然，许深深被郝好这样一问，先是愣住了，紧接着便老实交代：“我也是看今天的微博推送，具体是不是真的，卫生部门还在调查······” 郝好看着许深深摇头，许深深知道自己冲动了，就不再说话。
坊间有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东勋父亲疑是黑心商人的新闻很快就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东勋表面上仍旧维持着冷静，相信自己的父亲，实际上，十八九岁的少年，被身边的同学这样质疑，从神坛上跌落的感觉确实不是很好受。
中午东勋没有去食堂吃饭，一个人在篮球场旁边干吃面包。
麻烦不是躲就能躲开的，平时东勋有多让人羡慕，就有多让人嫉妒，事情发生后的东勋就有多难堪。
高三年级的第二名，因为东勋的存在摆脱不了万年老二的帽子，就连自己喜欢的女生也悄悄暗恋东勋，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把东勋放在窘迫的境地，他自然是不遗余力。
这不，趁着午休，男生纠结了班上几个自认为正义之士的男生将东勋堵在篮球场上，出言侮辱：“哟，这谁啊，这不是我们的天之骄子吗，怎么躲在这儿啊？”
“我看看，我看看，该不会是因为有个黑心老爸，不好意思见人了吧？”
东勋不想理他们，转身要走，却不想带头的男生不愿让他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走掉，于是上手拉住东勋。
东勋一把甩开男生的手，男生正准备继续纠缠，篮球场边传来女声：“东勋，陈老师找你！”
女生边说边走到东勋身边，几个男生认出郝好
“哟，小师妹，你怎么还跟这种人处啊，不看新闻吗？”
郝好仰着头看向说话的男生，“这种人？什么人，像东勋师兄这样的人吗？只要师兄愿意，我当然想跟师兄当一辈子的朋友啊！倒是你们几个，在网上看到一点捕风捉影的消息就跑到这儿来霸凌同学，你说，要是我告诉刘主任我今天看到的，刘主任会怎么处理你们呢？第二师兄？”
郝好故意戳男生的痛脚，男生知道郝好家背景，郝好的爸爸和刘主任是多年的好朋友，刘主任看郝好，就像看自己亲闺女似的。也不敢多说什么，带着一群人怒气冲冲地走了。
人走完之后，郝好转头仰视东勋道:“师兄，我也没吃饭呢，看在我帮你赶走这么多讨厌的苍蝇的份上，可不可以请我去外面吃个麻辣烫啊？”
东勋看着眼前讨好的小姑娘，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然后转身：“走吧，女侠！”
郝好有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亲昵，
但是看着东勋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并不瘦削的男生，此刻背影显得有些萧条（作者发誓，这真的是郝好脑补过度。）
······
晚饭后，东勋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脑海里各种声音回荡，一会儿是爸爸安慰他让他别多想的声音，一会儿是同学们在背后议论他和他爸爸的声音，一会儿是郝好中午那句我愿意一辈子和师兄做好朋友。
索性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浮现出郝好中午把自己护在身后的样子。
他见过很多面的郝好，优秀的，乖巧的，跳脱的，阴沉的，唯独没有见过今天这样的郝好，像是母鸡护崽一样的郝好，额······这样形容好像怪怪的。
总之，今天的郝好，放出的友善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没忍住给郝好发信息，对门的郝好此时正在房间写作业，看到手机上陌生的号码：“你为什么相信我和我爸爸？”
郝好知道，这个人是东勋，过年的时候，在两家家长面前，东勋存了郝好的电话，郝好阳奉阴违地没有存。
不想让东勋误会自己是在可怜或者讨好他，郝好忽略了为什么相信他的问题，回道：“因为我见过的东叔叔是个很好的人，而且，我是新时代的新青年，明白应该明辨是非。”
新时代的新青年？东勋摇头笑笑，还真是个奇怪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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