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不多,狗不少。
一半是村里养的土狗,一半是外来居住者带来的宠物狗。对我来说,只要不冲上来咬我,那些狗都差不多,不管品种,大小,或颜色——我不太会蹲下来逗一只不认识的狗。
可能养孩子就觉得精疲力尽了,没有精力再去喜欢一只狗;也可能,骨子里就是不喜欢狗,宁愿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也不会想着养条狗来陪伴。
小时候在乡间小道被狗追过,长大后为家教时的孩子抱过狗,现在绝无半点养狗的心思。抱狗比抱人累,大约抱狗时还不太甘心,毕竟我自己也很累,可是为了不让狗累着,我得抱着它。感觉这么多年也没见过那么肥的贵宾,没有我抱的那只来得壮实。
房东家的狗是黑色的,名叫来福——这么接地气的名字,果然是一只土狗了。但是又不纯粹是中华田园犬,像是好多个品种的杂交后代。这是一只很受欢迎的狗,几乎不会乱叫,甭管认不认识,甭管来的是人还是狗,它莫名地与所有人和所有狗都相处得很和谐,除了村长家那条大狼狗。碰到那条大狼狗时,它会自觉绕道走,惹不起,那就躲,躲不开,就拼命跑,一直跑回家躲着。
房东家住过谁,住着谁,它好像都认识,虽然去过很多次,但是住在那里却是第二次,一下车差点就踩到了它。当然,灵巧如它,是肯定不会被我踩到的。我下车,它就一直在我的脚边转悠,拱来拱去地表示友好,都有点影响我前行了。吃饭时就在脚边蹲着,等着我随时扔下一块骨头去。我出门散步,它就在边上跟着,跟着跟着就跑开了,去追一只蝴蝶,追一只兔子,迅速地消失在视野里,又迅速地跑回来,在一边默默地跟着。
叫它过来,它能听懂;叫它别跟着,它就听不懂了。
如果我走出了离家3公里远,它就不跟了,就乖乖自己跑回家了,仿佛它带着一个导航,我走出了那个路口,它就没有了外面的地图,不敢轻易地走出去了。
和它一起玩的,还有断腿的花花,花花身上一片白一片黄,因为夹断了腿,很多人都很怜惜,长得不赖,可惜是个瘸子。其他的狗,我就叫不上名字了。
村里住着几个女人,上海的,温州的,无锡的,好像女人养狗的多一些,有些是独自一人来养身体,顺便养一条狗陪着,有些是专门为了狗狗的自由生活而来,大城市对于狗狗并不友好,很多地方限制出入而且总是天黑了才能在特定的地方活动。
上海女人的两条狗狗是同一个我说不出来的品种,长得几乎一摸一样,头上夹着好看的发卡,还有两个洋气的英文名字。她说她不养孩子,只养狗。
天黑了,狗都回到各自的家了,有些吃米饭啃骨头,有些吃狗粮睡狗屋。
来福就睡在我的房前,一出门,就黑乎乎地瘫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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