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通过桂平妈妈的讲述,了解了接下来发生的情景。
当桂平爸爸在村口跳下别人的顺风车,风尘仆仆地走回村里时,村民们已经开始忙着准备过年的景象了。他们有的打扫屋里院外的卫生;有的爬上高凳在擦玻璃;有的把洗好的床单被罩往院里搭衣服的绳子上用劲一甩,将它们对半搭在绳子上面,然后用手把它们迅速抖得展展的。
忙碌了一年的农民只有过年是最看重的节日。他们将迎接新春的喜悦都表现在各种收拾家里、置办年货的行动上,而此时桂平爸爸的喜悦却是表现在急匆匆往家赶的脚步上。
他每路过一家邻居的院门就向他们高声打个招呼,邻居都知道桂平平安回来了,看到桂平爸爸赶回来,纷纷向他道喜。有几家邻居把他们提前做好的过年小吃送到桂平家,让给桂平尝尝。桂平的家人们因操心桂平的事情而憋闷了好久的心情终于像雨后的天空一样,变得晴朗起来。每个人的脸上终于可以展露出点笑容了。他的两个姐姐姐夫都是朴实的人,她们不太擅长言辞却会出来进去地为家里忙活各种事情。
桂平回来成了那一年家里的大喜事,亲人们为他能自己找回家里感到很欣慰。那一年是桂平家过得最最艰难的一年。他的父母感觉以前经历过的苦日子比起那年的事情来说都是小事。那个大年他们能够一家人团聚多亏了桂平,要是父母再找不到他,他们的日子实在没法再过下去了。
我们看到桂平妈妈讲话时眼角有一行薄薄的泪水湿润了她的脸颊。我们能感受到她自从桂平失踪到现在就再没有过过好日子了,或许她的泪早就在无数个发愁的日夜里熬干了。
桂平妈继续讲道,“桂平本来平时就不咋地爱说话,我们一直想知道他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当我们问起他的时候,他就变得情绪失控、表情痛苦起来。当时我们不敢刺激他,心想,‘孩子肯定在外面吃了大苦了,他不愿提起就不问,或许过段时间他自己想说了就会告诉我们的。
没想到,年后桂平的情况反而加重了。我做好饭叫他几遍他都不答应,也不出门吃饭了,没办法我只能一日三餐给他端进去。他爸硬拖着带他出去看了几回医生,买回的药他也不好好吃。我们好话说尽,不断开导他,他不想干啥就顺着他。他不仅自己不开口说话,更不愿意让外人来家里看他。
起先以为他是受了点刺激,时间长了就慢慢变好了,到后来我们发现他自己把自己封闭起来了。给他买的药他也不连续吃,有时候催他喝药催得紧了他干脆把熬好的中药一下子倒掉。
他变得越来越固执,我们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万一哪句话问不对了他就又发作起来。整天看着他的那个样子,我和他爸心都快碎了。
每当有人向我们道喜,让我们去喝他们家孩子的喜酒时,我们的心就会被扎一次,我们都不想去看那个场面。看看和我们一般年纪的人,他们的孩子一个个成家立业,再看看桂平,我们的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我们不敢有更多的奢求,只要老天爷保佑他能变得清醒点也行。
他现在要是变成一个小孩子多好,那我们就可以强制带他去看病,可他现在体力大,长得又高,我和他爸实在是弄不动他。
开始的那几年,他爸只要听说哪个医生看得好,他不管多远都会去寻医问药。带不出去他,他爸就一个人去,把大致情况告诉医生,医生给开些治神经和抚平情绪的药回来。
有几次,他的两个姐夫和他爸想共同把他扭送到医院,他就使劲反抗,不停地大声喊叫。只要让他感觉到要被带出门,他就特别抗拒。我看着孩子可怜,求他爸再也不要带他出去看病了。孩子愿意在家呆着就那样吧,我们多攒点钱,将来我们不在了就让他去住养老院。”等桂平妈妈讲完,我们总算了解了桂平的全部情况。
班长陷入沉思,他建议桂平父母还是再努力一下,看怎样能让桂平接受一下正规治疗。如今的医疗技术很先进,如果能有好转更好,没有的话,大家尽过力了,将来都不后悔。
桂平的父母心里自然愿意给桂平看病。可如今,一是他们没有那么多的钱让桂平长期住院治疗,二是他们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他们用期待的眼神盯着我们这几位同学,想知道他们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或许他的父母心里在想,我们那几位同学只是嘴上说说,毕竟大家不是至亲,人家也没义务管他家的这些麻烦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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