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桂平情绪逐渐稳定,不断有些生活上的小进步。他能够自己洗脸刷牙,晓得讲究卫生了。旁边宿舍住着和我们同一届的一个理科生。他的病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完全是个正常人,发病时在家里就专打他妈妈,一次比一次下手重,就像有深仇大恨一样。他的父母都是退休教师,他爸实在拦不住他经常打妈妈,没办法才把他送到这所医院来常住。
他经常到桂平宿舍串门,尤其是星期天,一看到同学们来看桂平,他就来凑个热闹。他眼睛里透着羡慕的目光,嘴里不住地重复说道,“真不愧是文科班的同学,你们真是一群有情有义的人啊!”
桂平看到同学们来了,他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他的背依然驼着,两只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坐在床上,同学们问他话,他就点头或者“嗯、啊”地回应着。
“武老师”一到场,那气氛就更加热闹了。她一进门就直接问,“梁桂平!这几天你表现咋样啊?有什么进步啊?有没有出去锻炼?”桂平不停地点头回应着。看着他一点点变好,大家的心里不知有多么高兴。
同学们一聊到张迁和王世忠班长,桂平就会“嗯、嗯”的发出声来,他的脑子里最记得清楚的就是他们两个和“武老师”。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和桂平聊天,聊我们刚去二中的情景。那时候二中才新盖起,操场上都是长得半人高的野草。我们拿着铁锹使劲除草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晃动。还有我班的那位新分派到二中的体育老师,他个子不高,对工作却特别严格认真。每到上体育课,女生们就开始发愁,一节课下来,大家常常是脸红扑扑的、汗水湿透了衣服、个个腰酸腿疼的“哎哟哎哟”地直叫唤。
只有梁桂平课后仍然笔挺地现在那里,他会眯着眼睛静静地看同学们体力不支的各种样子。他个子高、身杆笔直,体质非常好,一点不发愁体育训练。后来学校的每期运动会都有他默默参加的身影,他当时可是为班集体争了不少光的人。
说到兴奋处,同学们会突然没了声音,想到这些美好的回忆要不是桂平生病或许没机会再提起了。时间过去二十多年,我们从青春年少的黄金岁月到如今人到中年的忙忙碌碌,大家各有各的不易和烦恼,比起桂平的遭遇虽然显得不足挂齿,但大家在热心帮助同学的表面背后却都在承担着各自家庭和事业的重担,再也回不到高中那会儿除了学习以外,其余都让人感到单纯又美好的快乐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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