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是景,近处也是景 在跳舞的火焰
晚饭吃完后,我总是爱一个人沿着宿舍门前的那条柏油路,走上几个来回,一来可以锻炼筋骨,虽然我尚未到年迈的时节,二来尚可以欣赏日落时的美景,还有两边郁郁葱葱的树木,心情自然是十分愉悦的。
往常时候,一般都是走到博鳌站,领略夜幕下动车缓缓驶来的风采,然后再转回来便可,可是今晚却别有一番风味,火车站前的广场,人们都在收拾着晒了一天的水稻,片片金黄的稻谷躺在那里,让人目不暇接,好似一个个跳动的精灵,又如一串串跳动的音符,心里更加觉得喜悦,许是许久未曾见过这样熟悉的情景了吧,一切看起来都觉得这般的亲切,于是又顺着田间小路,一路走了下来。
忙碌而喜悦的人群尽管已是傍晚时分,但田间仍是一片忙碌的景象,收割机还在嗡嗡嗡的响着,只需个十来分钟,一亩地便被收割个精光,使我不得不赞叹现代机械发展的速度,那田间缕缕飘起的青烟,夹杂着淡淡的稻谷香,仿佛让我回到十年前的时候,一群孩子在田间嬉戏的场景。
那时候收割机还没有像现在这么的普遍,大部分人家还是选择人工收割,每每到稻谷熟了的季节,既是我们需要干活的时间,也是我们最为开心的时候,不单单是能够饱饱的吃上一餐香米饭,而是能够掺和在忙碌的大人们身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金黄色的水稻,站立在田地里,大人总是会一镰刀一镰刀的盘过来,再仔细的缠成一把,约摸有十来斤重,然后再用担子挑到田边,因为年纪小,我们几个小孩一次也就只能抱一把,低着头的谷子总是能把人挠得痒痒,以至于晚上回家的时候,脱下衣服,总是看见身上到处都是红红的一片,若是碰上干的田地,待到大人们把稻谷割了去,只剩下一些秸秆,我们便在里面嬉戏,或是躺在里面,乘着傍晚的微风,枕着一把水稻,嗅着泥土的香气,旁边还有几只麻雀在分享着丰收的喜悦,哼唱着无名的小曲,很是容易让人入眠,那效果远比现在的入眠枕要来得实在得多。
一般一片田地,一天的时间差不多是都收割完的,为了能赶得上一次把它脱穗了,搬上田边的水稻还要再挪动一次,找个公路边上,堆成堆,脱穗的机子只能是到公路边上,机灵的人家总是会提前把那些干净、路近的地儿给占了去,每每父亲让我去找块地方,一般都是在泥土或砂子上面了,迫不得已只能是铺上一层油毡布,这样既能防止谷子和沙粒混到了一起,又能接住掉下来的谷子,就是会有点浪费时间,堆积在公路边上的水稻,都像一座座小山似的,堆得越高,就代表着谁家的粮食今年更加的丰收,孩子们总是喜欢爬到自家高高的稻谷堆上面去,像是在向同伴炫耀着自家的胜利,同时也是在等着脱谷机的到来,谁要是先碰上了,他便会给谁家先打,所以大家都不敢怠慢。
脱谷机是一种极其简陋的机械,每每自家脱谷的时候,我总是会在一旁盯着,怕别人偷偷的往他那机械里藏了点粮食跑了,同时也是为了等脱谷完了装袋子,那机械走出油毡布的时候,总是能够在车轮上面带走一些谷子到马路上,我总是心疼的拿着扫把跟在它的后面,一点一点的扫了回来,先是堆成了堆,然后再慢慢拂,争取不把砂子带进谷子里来,害得大人们看着也觉得好笑,忙完这一切,太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点点的星光在天空中闪烁着。
处处有益 看似相同实不同另一件让人开心的事,莫过于吃稻虫(我一直以来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形似蚂蚱似的东西,姑且就这么叫吧),这一长得细长的小飞虫,那时候在我们看来简直就是美味佳肴啊。大人们一边在田里割着水稻,一边看见趴在稻谷上面的稻虫,便给我们抓了来,替我们折了翅膀,然后串成一串递给我们,躺在稻草堆里的我们,一听见大人们呼唤,心中甭提有多高兴了,赶忙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接过手中的“美食”,然后找个比较“偏僻”的地儿,生起了火,尽管留下来的秸秆还含有些许水分,但要生火是绝对没有问题,就是会闷起一缕缕的青烟,就连躺在火堆里的水稻也不甘示弱,时而还会爆发出阵阵的响声,像是在庆祝这丰收。找个竹签把稻虫穿过,只需三两分钟,便能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来,烤的金黄的虫子,绝对算得上是最美味的野餐,这时候放进嘴里,会让人觉得特别的香甜,一口咬下去,淡白色的汁液流了出来,在你的唇间留下淡淡的清香,如此富含高蛋白的东西,若是放到现在,恐怕会受到人们的追捧吧,若是要按个,我想自己定能吃上个一二十个,可就是数量有限,往往也只是能够打打牙祭,算不得饱餐一顿。
如今的技术发达了,农村劳动力已经算得上是彻底的解放,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再忙到星夜归家,也不用肩挑手抱的,也不用再去找块堆积稻谷的好地方了,孩子们更是幸福的不用再爬到稻草堆里去,痒的全身通红,晚上回家睡觉还不好睡,只是这割谷子的乐趣自然也缺失了不少,如今再看到这些传统的晒谷子、割水稻的场景,竟让人如此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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