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不值得，但人间有美

人间不值得，但人间有美

接着上篇李诞的话题继续往下说

作为一个作家，李诞说过很多金句，但被人们广为熟知的还是那句“人间不值得”，去年这句话最火的时候，身边很多人把它当座右铭，张口闭口人间不值得。

我那时冒出写一篇这样的文章的想法，不过当有一天，我在球场打球，看到一个初中生也在说这句话时，顿时兴趣全无，不愿写了。

说出来有些装逼，但对于那些很火爆的事物，我一直抱有一颗警惕的心，我担心那些大众普遍接受的事物会让自己变得平庸。

相反，我欣赏那些火了的人，比如李诞。

后来没有写成还有一个原因，我觉得这会是一篇危险的文章，因为它触碰了一些生活的本质，呈现了一些大众不愿接受的事实，鲜血淋漓。

现在时隔一年，当初一些偏激的想法已逐渐温和，我觉得可以试着用文字的形式去记录下来一些。

早前我说过，敢于直面表达是一种勇气，但我也并不是那么的勇气可嘉，那干脆做一个折中处理，我用文字去叙述 ，这样不会得罪人，而且就算有追究，也是江寒的责任，与我无关。

从几个例子说起：

1、

晚上，我窝在房间看电影，昆汀的《低俗小说》，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声喊骂，是一个醉酒的男人，走路有些摇晃，身边没有朋友，他绕着我所在的小区边走边骂。

虽然音调很高，但口齿含糊不清，言语前后也没有逻辑可言，好在我还是听出了他是在骂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正是他的爱人。

借着酒劲，他的声音几乎穿透整个小区，一些人打开窗户，把头探了出来，小声低语，笑话式的看着他。

男人愤怒异常，骂的声嘶力竭，把女方的亲朋好友都问候了一遍，根据前后的内容推断，大概是女方出轨，被男子抓个正着，免不了一番打骂，然后双方走程序离婚，但事情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女方把所有的财产全部转走，男人被净身出户，现在是身败名裂，一贫如洗。

我不认识醉酒男子，不了解他们夫妻间的具体事宜，我只是一个毫不相关的外人，站在四楼窗户边，一边抽烟一边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写进文章的素材里。

从始至终，我没有想过要下去安慰他一下，我和对面栋楼里所有看热闹的人一样，嬉笑而冷漠。

又过了一会儿，醉酒男子身边来了一个熟人，顺带着还过来了两个保安，一行三人把男子架出了小区，再次经过我的楼下时，男子声音弱了下来，不再谩骂，改为不停的哭泣。

男子整个人瘫软在地，嘴里不停的诉说和女方的过去种种，声泪俱下，很是心酸。

我想，他应该还是爱他的妻子的，不然称呼不会从开始那婊子改成后来的老婆，也不会在谈到两人过去的回忆是泪流满面。

只是这份爱里掺杂了太多生活的苦涩和不解，而当这一切集中在某一刻爆发时，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我感到不解，对很多人来说，婚姻是一套必须要执行的程序，有没有选对人不重要，自己是否可以胜任也不重要，按部就班的去执行才最重要。

后来逐渐明白，对很多人而言，这一切根本没有选择。

2

我所在的小区楼下，有个生活广场，平日里聚集了大量的外卖员，有次我晚饭回来，路过一家砂锅店，门口两个外卖员正在撕扯打架，没人知道原因，也没人上前拉架，两个人打的很凶，抱在地上滚来滚去，麻辣烫撒了一地。

我没有停留，快速走过那里，直到走进小区，背后依然传来他们相互的叫骂声，我在想，是什么原因让两个成年男子这样放下所有的羞耻，不顾一切扭打在一起。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再次路过那家砂锅店，差不多还是那个地点，就在旁边不远处的石凳上，一帮外卖员窝在一起，一边抽烟，一边刷着抖音低俗段子。

让我吃惊的是，当初那两个打架的人也在里面，有没有和好如初我不知道，只看见他俩和其他人围坐在一起，偶尔抬起头，闲扯两句，其余时间都在各自玩着手机，相安无事，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很多时候，我感到不解，不解于他们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但仔细想过之后又明白，那不过是一种在生活面前无能为力的表现罢了。

没人能站在生活的反面，只能强迫自己去接受，乃至逆来顺受。

3

我老家邻居有一个哥，大我几岁，小时候我总爱跟在他屁股后面玩耍，在我的整个童年阶段，我都非常钦佩他，也不只是我，身边的很多同龄人都很钦佩他，他是当之无愧的孩子王。

初中毕业后，他外出打工，在厂里和隔壁条线的工人打了一架，是对方挑的事儿，不过我这个哥一米八多的个子，又刚刚二十出头，混不吝的年纪，一钢管抽断了对方的一根肋骨，把对方打到医院。

不成想，受伤的这个小伙子是回族人，好像受到什么法律的维护，然后我哥就被关进了监狱，虽然是误伤，但依旧免不了要蹲几个月的牢。家里人急坏了，拖了一层又一层的关系，花了不少冤枉钱，最终提前把我哥带了出来。

这事儿在农村挺避讳的，我哥又恰好处在找对象的年纪，虽然家里条件不错，可两年过去了，硬是连个提亲的人都没有，家里人急的要命，后来经一个远房的亲戚介绍，我哥认识了嫂子。

刚开始两人见面时，嫂子人很好，据说还是个大学生，配我哥的话绰绰有余，两家都没什么意见，就这样，我哥和嫂子结了婚，一年后有了孩子。

过年回家，我去我哥家串门，隔着老远，就听我嫂子冲着过道的大门喊我哥，赶快给孩子换尿布，嫂子声音带着怒气，嗓门也高了几度，我在门口的马路上都听得一清二楚。

听我妈说，我哥和嫂子经常吵架，嫂子声音大，左右邻居都能听得见，每每此时，我哥的爸也就是我大伯就跑到门口的路沿边儿抽烟，直到儿媳妇儿消气了才回家。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没结婚前，我见过嫂子，那时她还温文有礼，每次来我哥家都带着礼物进门，不知道为什么结了婚就变成如今的模样。

我不知道婚姻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也不知道为什么婚姻可以让同一个人前后改变如此之大。

我只是感到失落，不仅为我哥，也为我嫂子，更为生活之下的这段婚姻，但没有办法，无论生活还是婚姻都没有给他们太多选择的权利。

网上常有女孩说，年轻的时候多玩玩，等过了几年，找个老实人嫁了，我这样想着，不知道年轻时上过大学的我嫂子有没有这样想过，也不知道我哥算不算那个老实人。

我只是感到失落，生活面前，没人能全身而退。

papi酱曾在节目中聊自己的婚姻观，她说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不应该受到两个家庭的束缚。

我觉得完全没有问题，可一大帮专家站出来反驳，说自私，骂不孝顺，各种言论都有。

可人活着难道不应该自私一点，为自己而活吗？

再者，说自私我认了，但结不结婚以及和谁结婚跟孝顺有个毛关系？

但这些言论解释是没有用的，我知道很多人也认可papi酱的婚姻观，知道那是对的，只是在对应到自己身上时，极少有人能做到罢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粗糙的活着，就必须被迫忍受着生活的喜怒无常，你选择细腻的活着，就要感受来自生活深深的恶意。

而且但凡你对生活有所期待，就会发现，遇不上喜欢的人，过不上想要的生活，这才是大部分人的最终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