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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段成式在《酉阳杂俎》天咫篇中,记录了这样一则故事:“吴刚,西河人,学仙有过,谪令伐树。”传说,这棵树高达五百丈,而且能自己愈合斧伤。因此,吴刚每砍一斧,树的创伤就马上愈合。
吴刚伐桂的故事,和西方西西弗斯的神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吴刚日复一日砍桂树,却永远都砍不倒。
西西弗斯年复一年向上推石头,却永远都推不到山顶。
如果说对未来的恐惧和不可预知,已足够让人感到痛苦。
那无法到达胜利的彼岸,还要踏上旅程,是否会令人更痛苦?
放眼望去,人类的历史何尝不是主体意志与客体存在的斗争史。而我们,身在其中。
我们习惯性将某种不可把握的东西称之为“命运”,并用尽一生的时间,在其中挣扎。或奋力改变,或安然妥协。
或许,生命的意义,从来不在于结果怎样,而在于努力向上的过程。
人生如梦,我却投入了真情02
如果可以选择,你是想要虚幻的快乐,还是清醒的痛苦?
似乎这并不是一道选择题,也没办法说的清楚。
快乐未必是虚幻的,清醒也并非总是痛苦的。
一如这世界的缤纷多彩,善与恶的交织对立。
但没有人可以永远是孩子,永远可以生活在童话之中。
我们终究得面对这个世界,面对这片生活着的土地。无论你愿意或不愿意,喜欢或不喜欢。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写道:“客观之诗人,不可不多阅世。阅世愈深,则材料愈丰富,愈变化,水浒传,红楼梦之作者是也。主观之诗人,不必多阅世。阅世愈浅,则性情愈真,李后主是也。”
倘若诗人有主客观之分,阅世有深浅之分,似乎水浒、红楼的作者更能洞察人世,洞悉人心。
但我依然觉得李后主也是一个清醒的反抗者。
世人只道他是一个“绝代才子,薄命君王”,只怪他降制示尊,国破人亡。
却不曾看到他如春水般源源不断的愁,不曾看到他在南唐大势已去下坚守的十五年,不曾看到他被俘后时时不忘故国,心系故土。
李后主的性情之真,何曾是因其阅世之少,不过是太过清醒罢了。清醒到不愿妥协一分,伪装丝毫。
既已是亡国阶下囚,何惧之有?
一首《虞美人》,曲尽人去,却唱得酣畅淋漓,岂不妙哉!
或许,清醒过后才能真天真。一如那些逝去的,我们无法理解的大师们。
人生如梦,我却投入了真情03
所有的决定,到头来并非是选择了哪一种快乐,更像是,承受了哪一种苦。
人这一生,无论多么顺遂安逸,总免不了痛苦的时候。
无神论者用罪恶和痛苦来反驳超自然力量的存在,享乐主义想尽一切办法来逃避痛苦,存在主义者在生活本身找寻意义,虚无主义者认为一切都没有意义。
鲁迅先生说,人生最痛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
可是,梦醒了无路可走固然痛苦,永远活在梦中就可以不痛苦吗?
就像社会分工不同一样,每个人选择生活的方式也不同。虚幻的活着,亦或清醒的活着,都无妨。
但必然会存在一部分人去承担大家都不愿意去承担的痛苦,去承载这个时代赋予我们的责任。
我总觉得把很多人、很多事看的太透彻了不好,既让自己痛苦,也无形中给身边人增添压力。但我还是不能放弃思考,不能停止脚步。
对“生活在别处的人们”的好奇心,对“异族他乡”的冒险欲,似乎在不断的召唤着我,去探索,去观察。
我何尝不知道那异族他乡并非“玫瑰的圣地”,甚至是“荆棘的荒岛”。
我何尝不害怕看多了世间的阴影,再难有清寂的欢喜。
我何尝不担心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还不足够支撑起对一个学科的热爱。
但所有的一切,不就是从那一点点似有若无的喜欢开始的吗?
就这样,走吧。何必事事追问缘由,何必步步踏寻结果。
人生如梦,我却投入了真情04
在众多的现当代作家中,很喜欢的屈指可数,汪曾祺算一个。
不仅仅是文字,还有他的生活方式。
他并非不曾经历过坎坷沉浮,但他始终是洒脱的,是快乐的。每一字,每一句,满满的浸透着对生活的爱。
也许,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更懂得人生的真谛,更珍惜人间的欢愉。
磨难和痛苦对于诗人,就像是上天馈赠的礼物。
一如东坡,困顿与失意,并不能挫伤他对对生活的热情,反而激发了内心深处某种隐秘的情感和力量。写词属文,做菜饮酒,生活于他终究是很好玩的。
倘若日子已被乌云遮盖,不如尽情享受这狂风骤雨。
后人常评价王维诗淡漠,淡到看不见愁。但淡漠并非无情,而是经历生死,尝尽百味后的自知与安然。
如此,苦乐得失,便去留无意。
人生如梦,我却投入了真情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愈加意识到,很多时候,人生的悲喜并不在于命运的安排,而是自我的选择。
深情,便是我能回报世界的唯一方式,便是我参与世界的一种选择。
纵人生如梦,我亦以真情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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