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那年,那月,那一生一次的大学时光

作者: elian晓莲 | 来源:发表于2017-06-21 13:13 被阅读105次

    总有一些时刻,让人想起青春,想起一生一次的大学时光。

    然而,当我试图用文字去描摹过去的时光。发现文字也是有局限的,确切地说,不是文字,是我。是我的内心狭隘有界,是我的语言表达乏力。

    **我的记忆都是片段,人影憧憧,那些过去的事情,许多都平常。但经过消逝了的时间的抛光,都鲜活得历历在目,一幕一幕如电影般在眼前闪过。 **

    从小就唱,“我们是跨世纪的新一代,我们是祖国的英才”。2000年,跨完世纪的我,又跨越了近2000公里,开始我的大学生活。

    内蒙古财经学院,就是我的大学。被老师集体认为我考砸了才会去的我的大学。我并没有考砸,知道相对自己的付出和高三的艰难,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恩赐。也更愿意相信,那是我和财院,和老师同学前定的缘,命中注定。

    ——绿皮火车——

    我的大学离家太遥远,三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能买到座票,就是幸运。大学四年,从来不舍得买卧铺票。

    第一次去上学,高四的朋友帮我找了考到工大的男生,搭伴先坐汽车再坐火车去报到。现在想想,没有手机,从家门出发到学校打给父母第一个电话前的48小时,他们都满是担心吧。

    而第一次坐火车远行的经历一点都不美好,除了时间久休息不好,同行的男生上了火车就生病,也让我忧心忡忡,一路都照顾他,下车时分开,他说真害怕自己就这么挂了……

    第一次寒假回家,就没买到坐票。那时候从呼和浩特开往东部的车次本来就极少,运力不足就是冰冷的现实。

    我被班里的男生抬起,从车窗爬进去,车上的同学们不管认识不认识,看见车窗进来人,就会接着。


    人生第一次感觉自己就像个物品一样被车窗外的同学和车窗内的同学传送,一切都像做梦,来不及犯尴尬症。

    现在可能再也没有那样拥挤的火车了,也幸好没有了。在那样的火车上,想去洗手间,必须经历万难,尽可能少喝水和吃东西就是火车哲学。

    曾在过道上试过只用一只脚站立,周围一圈人把你挤得没可能倒下,问题是抬起的那只脚得试探半天才能找到落地之处。

    所以列车员推着车,用不变的语调喊着“矿泉水、方便面、火腿肠啦啊”能顺利通过,都不得不说是奇迹。

    现在想想,很是不易。不易的不是火车时间长和休息不好,而是,那样的情境让我觉得失去了一些尊严。

    火车里也有好玩的事,吃大家的东西,一起打扑克,听有同学坐得心烦说想跳下去。但更多是痛苦,无法改变的痛苦感觉。

    ——初见大学——

    一切都新鲜,全新的岁月等待我们写下诗行。

    军训时,比每天阳光下踢正步更难捱的是天不亮就要起床的痛苦,是累成狗也要把被子叠成豆腐块的疲惫。

    每天从黑蒙蒙中走出宿舍,一圈一圈在操场跑,直到太阳出来,万道霞光照亮我们一张张年轻朝气的脸。

    终于盼到了检阅的那一天,然后我亲爱的同学们在听到首长说:“同志们辛苦啦”,竟然异口同声:“首长辛苦了”。我就不明白了,之前练的那么多遍“为人民服务”在那一刻跑哪儿去了呢?想起来就想笑。

    那时候不懂涂防晒霜,晒得很黑很黑,毕业十年聚会的时候,大屏幕循环播放着一张张照片,看到我的照片时,有同学禁不住说,怎么看起来那样黑瘦,看着怪不容易的,也想笑。

    军训结束之后,就是迎新晚会。第一次现场看到那么好看的蒙古舞蹈,那么有力量,那么震撼,可能从那一刻起,开始有点儿喜欢我的大学。

    我们班的节目也很好,我的室友一曲《山路十八弯》,震撼全场。只有系里的迎新晚会,才会轮到我这种水平的上场,我们班的节目很多,故事也多。

    我们班的星仔,唱歌巨好听。当他开口唱,就是刘德华。所以当有人质疑,原声没有关,他停,刘德华消失,再开口,刘德华回来。那个时候,他一张嘴,我们就会被他的歌声,分分钟圈粉。

    他唱的《开心马骝》,结束时把帽子扔向台下的动作不能更帅。17年春节在呼伦贝尔的KTV,我唱起来,先生在角落竖起大拇指,他都不知道,我能把这歌唱这么好,可是我在大学之后就再没听过这歌。写入生命记忆,融入血肉的歌就是这样随时都能唱起来吧。

    我的节目是四人合唱《星星,是穷人的钻石》。原唱是齐秦,许茹云,熊天平,范晓萱。我和班花还有另外两个男生一起唱。星仔说,我唱歌特别有感情,我信了。这首歌,今天仍特别喜欢:

    “爱是眼泪,
    爱是真心被呵护的感谢;
    爱是了解,
    爱是春去又秋来的体会;
    爱是防备,
    爱是午夜再梦回的伤悲;
    爱是无界,
    爱是浮云来去多少回;
    爱是等待,埋怨,欢喜,隐瞒的交会,
    谁不是付出一切,
    收回一些,
    还苦苦追随…… ”

    写下这写字时,这首歌我已单曲循环了很久。熟悉的旋律,熟悉的声音就这样穿过近17年的时光,让我不能不感慨,**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任谁都没有机会打下草稿,擦掉重来,续写不一样的诗行。 **

    ——最初的爱恋——

    回忆我的大学,就不能绕开最初的爱恋。军训时候,男生宿舍还在八一市场。女生宿舍在主校区,有时候,大家要一起去男生宿舍排练节目。有一次,我们走在路上,我记得他还穿着军训服,有车过来,他轻轻的,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他身侧。

    第一次被男生抓着手腕,隔着军训服的袖子,心就那样跳了几下。**以后的每一次同行,他都走临车道的一侧。 **

    军训之后,和同学相约去文化商城。大家边逛边聊起来,我们竟然最喜欢同一个歌手——张信哲,同一种花——郁金香。

    那时候,表示相互认同最普遍的形式,就是握手,这种握手和牵手不同,是大家找到共同点都可以握,也并没有特别感觉。

    那天,我们在文化商城的二楼的环廊,在卖相框、日记本和毛笔的商店门口,因着阿哲和郁金香,手,握了又握。

    不知道别的水瓶座女生怎样。十年后的一天看到水瓶座喜欢上一个人的反应:“无尽的自虐,就不告诉你就不回应你,刻意冷漠,情愿自虐死,也要高冷范儿。”被瞬间击戳痛,我的大一就是这样了,不光自虐更虐人。

    我不知道别人,只知道自己,不说出对一个人的爱,只是因为害怕或者羞怯,并不是因为爱不存在。现在如果有时光机能回去,看大一的自己心中萌芽的爱仍然确定是爱,只是现在去看,经历了那么多年,它蒙了尘。

    大一的暑假在每天对他蔓延的想念中熬过来。再开学,大二,忘记了有个什么主题的大型演出在市体育场举行,学生统一去观看。

    晚上结束时已经9点多,人群散场,顺着各个街道分散开来。不知何时,室友都偷偷闪了,就剩我们两个人,沿着街道慢慢地走,越走车越少,只有街灯在深邃有星的天幕下排列整齐。

    对比之前体育场的喧闹狂欢,街道是如此安静。我们低头走着,大概保持半尺的间隔,我抱着胳膊,我们的身影在路灯下一会儿碰到一会儿分开。胳膊袖子也会因为偶尔步调走得不对而碰到,然后又立刻分开, 又碰到,又分开……

    微凉的秋夜,我们走了近两个小时,中间错过了数不清的更近的回校的路,几乎穿越了半个城市,他就是呼和浩特人,没理由不认路。

    后来,在电视剧或电影里,听到女主说:希望这条路可以永远走下去,我不会有一丝怀疑,因为那天的我就是那样希望的……

    终赶在11点前回到宿舍,说完再见,我走上台阶进门前回头,**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高大沉默的他眼里不知何时嵌进了墨染的深情,还有忧伤…… **

    第二天就是计算机课,在机房上课,QQ闪了,他的信息:**“昨天晚上,很想牵你的手。回到宿舍,他们都说我了……” **

    于我,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心动的情景。现在想起来,依然美好……

    ————非典岁月——

    2003年的春天,大三,一场突如其来的非典疫情,席卷而来,没有征兆,让人猝不及防。呼和浩特,却是除了北京之外疫情最严重的城市。

    伴随着电视上的非典病例一天一天增加,街上的车和人开始空前地少,停课,五一长假取消,恐慌无处不在,弥漫在整个城市上空,隐没在口罩后面的眼眸。

    我们班十六个男生,十四个被隔离,其中引发隔离事件的男生,因发烧咳嗽,去医院拍片,发现肺部有阴影。当天晚上,就有救护车进入校园,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医生,接走暂处医务室的他。谢天谢地,非典没找上他。

    被隔离的同学们,住在对面教学区大礼堂后面的楼上。每天班长和另外一位同学,为他们送一日三餐,我总在午餐的时候,在食堂买好鸡腿等着班长捎给EX。现在最后悔就是只买了一个。

    女生们买应季的草莓,各种雪糕,饮料,用最传统的办法——楼上顺下来的绳子吊着篮子,运上去给他们改善生活。

    那时候的约会,就是他在楼上,我在地面,望一眼,或笑一笑,有时候踮起脚尖仿佛能更接近。

    大四,我们竟然也搬到了那栋楼,因为他在那里住过,所以,搬过去竟觉亲切。

    每天要测体温,统一上报班长。每一天都有戴着口罩的志愿者同学,把整栋楼的宿舍、水房、洗手间、走廊,喷上消毒水,100多天,每天都是那个味道。无色的消毒水在喷嘴处破碎成细小的雾滴,我就在那雾里,想着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学校为方便管理,给每一个班,规定一个专属自习室。更多时候,我都在宿舍,更多看电视,偶尔学习。电视剧《将爱情进行到底》《像雾像雨又像风》都在那时第一次看,《西游记》重又刷了一遍。 早上8点到入夜12点,不断的电视转播是我的大学最人性化的给予。

    非典时,我们的学校都围了栅栏,永远有相隔栅栏两侧的情侣互诉思念,有牵挂孩子的父母来探望。7月,栅栏拆除,被非典连底抽掉的日常生活渐渐回归,可那段经历却永远留在记忆。

    —— 十年再见——

    呼和浩特——在我上大学前,只存在于地理和历史课本里。经过大学四年,这个城市获得了对于我而言不同的意义。

    毕业十年回去,当我在天空向它靠近时,当我沿着飞行跑道向它道别时,终发现,它不再只是地图上的一个标记,这座城,不仅见证了我最好的青春,更凝结了一生的回忆。

    一个人与一座城的缘分,如一个人与另一个人,融入生命,都是可遇不可求也万难的事。

    十年聚会其中一站是财大新校区,望不到边界的校区,成片的教学楼、宿舍楼,图书馆,大大的食堂,还有湖,都是我们大一时梦想的大学校园模样。

    看着身边走过的学生,心里却说:再好,那也是你们的大学,不是我们的。

    我们只是在此驻足片刻,**我们的青春,我们的大学,还留在那片学习和生活了四年的老校区。 **

    那里有一起生活了四年,开过无数次卧谈会的室友;

    有喜欢的打篮球超棒的蒙古族塔斯帅哥;

    有端午节放到我手上两个鸡蛋就摆手让我走的食堂老大爷;

    有每次给我打两倍菜的帅哥师傅;

    有在食堂打饭时操着浓厚的北方口音说“五两米”的隔壁班长;

    有讲台上说着“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战略课老师,有亦师亦友的班主任,有聪慧美丽的英语老师,对我人生影响极大的潇洒的组织行为学老师,优雅美丽、把所有翘舌音全部平舌化让我每节课抓心挠肝的市场营销学老师……

    有我参与组织和主持的英语角“Joyful Garden”和为英语角共同努力今天却失散了的朋友。

    有太多言语不能及的记忆……

    ——遥望——

    写到这里,我看见自己从火车站出来,看见内蒙古财经学院的接站牌,看见大四的师兄提起我的行李箱放上客车,(如果这个人现在出现我眼前,我一定认得他。我好像能记住一些特定场景,特定的人。)看见自己坐上大客车,开始未知而精彩的大学生活;

    我看到自己和室友自我介绍时,人生第一次被评价“你真温柔”的心惊,明白也许和高中的自己永远挥别,从此变了一个人;

    看到自己和同学们一起扯着嗓子大声唱“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看到自己和大学最好的朋友一圈一圈绕着操场,畅谈我们的梦想,看到自己好喜欢她的字,一遍一遍努力地模仿;

    我看到自己在晚自习后等待过马路回对面的宿舍,唱着许巍的《那一年》“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在寻找,你该去的方向,感觉到,从来没有的慌张”……

    那一年,2000。

    我看到自己在图书馆读三毛的《梦里花落知多少》泪流满面;

    我看到自己从天桥走下来,迎着美丽夕阳走向食堂,校园之声最爱的王菲的歌《流年》的前奏响起,这场景,在心里,仍好清晰;

    歌里唱着: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留不住,算不出流年……哪一年让一生改变……

    那一年,2001

    我看到自己逃课在宿舍看世界杯,疯狂迷恋安贞焕,迷恋他跑起来随风而动的卷发和迷人的笑脸;

    我看到自己和EX午饭后,牵着手走在八一市场的小街,向西,穿过气象局,再进学校,各自回宿舍午休,路上我唱着:

    How fast can I grow up,to see what is love, wait for my dear prince to show up, some said loving with heart could teach a lot, please tell me is it true or not……

    那一年,2002

    我看到自己早上眼睛还没睁开,迷迷糊糊地在枕头下边摸到温度计,夹在腋下再睡着,醒来看到没有超过37度再放心睡去;

    看见自己买的康师傅冰红茶瓶盖上的“再来一瓶”在我这里循环起来连着来了5瓶;

    看见自己和室友吃食堂未熟的扁豆丝食物中毒,胃痛难忍,吐出黄绿色巨苦的胆汁,医务室的老师说非典特殊时期别闹事了,一瓶B6和一袋乳酸菌素打发了我们。看见自己喜欢吃乳酸菌素,不光吃光了自己的,还吃光了室友的,简直是非典日子里最美的记忆;

    看见暑假时,自己在内蒙古图书馆的自习室出来走回党校宿舍的路上,望着深邃有星的夜空,想着正在为之奋斗的要去的远方;

    看见暑假膝盖磕到流血一瘸一拐地走回农大的宿舍,看见不相识的工大男生载着腿受伤的我上课下课……

    那一年,2003

    我看到同学们一个一个相继离开学习生活了四年的大学,女生们哭到被搀扶着回到宿舍;

    看到大家在最后一次全班聚餐,说着青春万岁,唱着再过20年,我们来相会。看到自己喝了人生最多的酒;

    我看到自己拖着四年的行李坐上火车,和送我的男生同学挥手,挥别我的大学时光;

    看到自己把最喜欢的一件衬衫落在了离开那天的出租车,看到火车上小我5岁的男生在夜的火车给我披上他的外套,讲自己的恋爱故事,说虽然相识只有30小时,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我说我也是……

    那一年,2004

    时至今日,那些有关大学,有关青春,有关生长,有关友情,还有爱这样一些最简单也最基本的词汇,仍最触动我。

    看似简单的每一个词都不简单,都是构成我们生命的一瞬又一瞬的故事、情感和最基本的单元。

    我们的大学,是我们每个人生命中最动情的诗意,是在随后的日子里一再怀想的诗意。

    其实,在这篇文发出之前,读了好几遍,不知怎么,都觉得有点忧伤,可我只能写出这样的文字,因为我的青春,就是这样走过。

    “如果我是神,我希望把青春安排在生命的最后”。
    第一次看到这一话,就忍不住掉泪,简直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

    可是,我想问你,又有谁的青春不迷茫啊?谁的青春没遗憾呢?

    海明威说过:

    “人生最大的遗憾,是一个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也是不能更同意。

    写到这行,记忆重回2003年非典时候的晚上,宿舍的电视机出现李亚鹏和徐静蕾年轻的容颜,耳边响起《遥望》的前奏“啊……啊……”,小柯开始轻轻唱着:

    “在你我相遇的地方,
    依然人来人往,
    依然有爱情在游荡,
    在你我相爱的地方,
    依然有人在唱,
    依然还是年少无知的感伤。 ”

    是啊,怀念都太奢侈,只好羡慕谁年少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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