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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就像好酒,人生不能没有

友情就像好酒,人生不能没有

作者: 秦岭山人 | 来源:发表于2024-05-31 13:09 被阅读0次

    人与所有的动植物一样,都要遵循出生、成长、成熟、衰退、死亡的自然规律,人活的就是一个过程,在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应该做相应的事情,享受相应的生活,都有不同的精彩。

    然而纵观一生,有一件事情是相通的,那就是人生不能没有朋友。有了几个能玩到一起的好友,你的人生就不寂寞。朋友会带给你友情,带给你温暖,带给你自尊,带给你存在感,带给你作为社会人的第一直观感受。

    很幸运,在我人生的每一个阶段,我都会遇到几个挚友,他们带给我很多人生的友情、乐趣和温暖,是我一生享用不尽的财富。

    小时候在村里上小学时,同班有两个农村孩子,一个叫毛娃,一个叫平娃,是我最要好的两个朋友,我们一起从一年级同学到五年级毕业。那时候几乎天天在一起,周内六天一起上学,周末和假期一起玩耍,拾废铁、捡牛粪或跟着生产队社员整修农田。

    那时候苞谷珍子是每户农家每天的主食。记得毛娃常常早上会带一大块抹上辣子面的苞谷珍子锅巴给我分享。两个人慢慢地咀嚼着香喷喷的锅巴,感觉好享受耶!

    小学毕业时,我要离家去上子弟中学了,他们俩也要去公社所在地念初中了,我们都感觉今后的见面机会也许会很少了,有些伤感和不舍,寻思着留个什么纪念。商量的结果是,三人一起步行十几里到车站的供销社,各花一毛钱买了一个日记本,互相留言做纪念。

    说是互相留言,其实三个本子的留言都是我写的,他俩都说我的字好让我写,写的内容现在记得还很清楚,“赠XX友:革命到底,誓不回头!”

    您也别笑话,那时候的孩子脑子里接受的就是那些,脑子里东西很少,单纯盲从,至于留言内容究竟意味着什么,其实三个人都不甚明白。童年的友谊充满着率真和懵懂,从此一别,竟真的不再重逢。

    读中学时是住校生,已成初有辨识力的少年,和同学朝夕相处,也才能更多更深切地感受到美好和丑恶,这个时期获得的友情很多,有的朋友成为了终生的挚友。

    铁柱比我应该大一两岁,我们是小时候住一个院里又在一个班里的同学。他家早几年搬去了车站后我们分开了,读初中后我们又成了同班同学。铁柱长得粗壮高大,力大过人,有些邋遢,不喜欢学习,但他却与爱学习的我关系特好。在宿舍我们挨着睡,周末往返我们一路同行,他俨然成了我的保护神,替我抵挡了许多侵扰。初中读完后,不知什么机缘他有幸当了铁路工人,被分到了很远的襄渝铁路上工作,当时听他说好像在四川的万源。他一年也难得回家几次,从此我们便很少有机会再能谋面。

    文昌也是我初中同班同学,家住秦岭之巅的秦岭车站。他人很老实,重友情,喜欢和我交往,也是初中毕业就上班谋生了。有一年我们爬火车到秦岭站去看电影,晚上没车返回,带我在他家住了一夜。他工作两年后,我上大学走的时候,他与另一位好友富富一起,专门提前几站搭乘我要坐的火车为我送行,和我会合后又一起坐了两站地,聊天告别叙友情,时间虽短,但情意满满。那时没有电话,也不知道他们从哪知道了我的行程,真是感动于他们的用心,这也成了我和文昌的最后一次见面。

    人生不易,各自奔忙,总想着将来有时间了再和老友见面叙旧,可无奈没有机缘,前些年听说铁柱和文昌已经去了。可叹黄泉路上无老少,人生终是遗憾多。

    宝玉是同年级其他班的学生,与我并没有同窗读过书,他家与学校只一墙之隔,是我们住校生非常羡慕的人。宝玉性格有点厉害(陕西话有点歪),也算我们年级的名人之一。因为他的哥哥与我三哥同学的缘故,偶尔我们在一起玩玩。他知道住校生非常苦,我又是年级最好学的人,很同情我。经过他妈妈同意,让我在他家的储物间借住了大概有一个月时间。当时正值隆冬,那是我读中学后睡得最踏实的一段时光。感恩宝玉,给了我温暖。

    富富低我一级,本来没有什么瓜葛,也许是想与“朱者”近吧,课余时间常常找我玩。记得有年夏天,我俩去河边玩,酷暑难当,我们就脱下白棉布衬衣在河里洗,没有肥皂,用清水洗洗晾晒在河边的石头上,直到太阳落山了穿上衣服回学校。

    我们在一起玩的时间并不多,他上高一时就离校接班当工人,但富富很重感情,我们的联系几乎没有中断,我离家上大学时,就是他和文昌一起坐火车来为我送行。我读大学的几年间,我俩还常常通信,直到现在,我们保持着联系,偶尔有空,也会小聚坐坐。

    我家搬到车站时我已住校读初中了,孩童时期并没有在这里度过,因此在这里结交的友情不多,玩得最好的就数保卫了。保卫个子不高身体也不是多么强壮,但人缘挺好,周围有一圈的玩伴,他后来也在铁路上工作,与富富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小勇是中学同学里目前联系最多的一位了。高中时我们一同进了重点班,在一起学习钻研的日子里,我与他和另外一位外系统来的插班生成了班里最要好的“三人帮”。

    高考结束后等待通知的日子里,小勇坐火车给我送来了高考录取通知书,与他分享我的喜悦的同时,也为好友落榜感到惋惜。

    小勇后来读了航天系统的技工学校,毕业后就在航天系统的工厂里工作。他人很机灵,又很努力,在职期间上了电大,硬生生从一个普通工人做到了高级工程师,还当了厂里一个部门的副职。更厉害的是小勇情商高、讲义气、人缘好,是他们那一圈那一片的“群主”,现在我们又在同城工作,自然常会在一起聚聚,有打算退休后入他的群,和他们一起品茶、小酌、游山玩水。

    大学四年期间,同班也有几个玩得好的同学,比如大勇、维望、少球。大勇是安徽霍邱人,我们比较聊得来,他每个假期回老家都会带回来一洋瓷缸子他妈妈给他做的盐水鸭,我成了唯一一个分享者。现在回味,感觉他妈妈手艺真好,安徽盐水鸭真好吃。

    我与建民的相识纯属偶然。81年暑期陕西、四川暴雨成灾,百年不遇,秦巴山区千疮百孔,宝成铁路严重损毁,几个月都未通车。为了回学校上学,我不得不东去西安,从西安搭火车绕道洛阳、襄樊、重庆、成都,再辗转峨眉。

    在西安转车买票时那真是个难啊,火车站人山人海,两天了都没挤到售票窗口。就在拥挤抢票的过程中,遇到了两个也要买票去峨眉的少年,一聊,原来他俩是西南交大刚刚录取的新生,从山西过来转车去学校报到。其中之一,就是后来的好友建民。好!校友同路,三人一起挤,终于抢到了车票。再后来三个人在拥挤不堪的火车上熬站了两天两夜才到了学校。

    由于灾情影响,建民托运的行李迟迟没有收到,我把自己的毛毯拿给他御寒,从此有了更多的来往,成了一生的朋友。

    我们虽然不在一个年级一个系读书,学习上没有交集,但常常周末,我们一同搬上方凳去名山电影场看露天电影,或者去校园附近的报国寺散步。

    我毕业时,低一级的建民来帮忙打包行李为我送行。我工作后不久,建民利用假期回家的机会到我的工作单位来看我,还记得我们用暖瓶打啤酒,对酒畅聊的情形。

    后来建民考上研究生,再后来他留校当了老师。我到学校出差时就住在他宿舍里彻夜畅聊。94年他准备去美国读博,我替他兑换了一点美元,他来周原取钱的时候,在我家玩了两天。后来他便去了美国,读博、工作、生子、奋斗,现在一家人成了地地道道的美国人。

    建民重感情好交友,自我毕业离校后,我们一直有书信来往,一直到他去美国后很多年都是如此。再后来由于通信的发达和各自生活的忙碌,虽然不再写信了,但联系未曾中断,他每次回国但凡方便,无论时间多么仓促短暂,我们都要见一面,哪怕是在火车站台上匆匆的一见。

    2015年初冬,我去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培训。建民专门从东部的华盛顿特区飞到芝加哥,再租车开了几个小时,不远千里到学校来看我,我们又聊了一宿。

    讲实话,毕竟我们各自在东西方不同的国度、不同的社会、不同的文化里生活了几十年,共同的话题也许不多了,但友情是长存的,希望他以后回国时我们能经常会面。

    我即将退休赋闲了,他仍在奋斗。据说他在从事金融保险和投资业务,带领着五百多人的团队,常常受邀演讲,很有成就。

    工作后更多地要生存、要奋斗,每个单位、每个阶段都会有不同的、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为了利益每个人都戴上了社会人的面具,你会遇到各色人等,友情、善良、虚伪、狡诈、谗言和无良,形形色色的面孔不期而遇,很难遇到童年、少年时期的单纯率真的友情了。

    然而,曾文正公有句名言说得好,“倚天照海花无数,去留肝胆两昆仑。”站高一点、心大一点,你再回眸望去,海阔潮平,水天相接,所有的不快和怨恨都随风而去了,留下的只是阳光、温暖和感恩。

    感恩一路上遇到的所有善良的友人、同事和领导,松林、新利、文杰、云鹏,这其中就有你们。

    大学毕业刚刚分到工厂时,人地两生,甚是孤独,这时候遇到了柳铿和天敏,他俩是我同一大学同时分配来的同学。说是同学,我与他俩在校时并不相识,我们不在一个系学习,而他俩则是同一专业的同学。因为校友同学的缘分,自然会有亲近感,工余时间,我们常常在一起玩耍,因为聊得来玩得好,我们成了好朋友,一起度过了初入工厂的五年时光。

    柳铿出身于高知家庭,父母都是华南理工大学六十年代的毕业生。也许得益于优越的家庭文化环境,他性格好情商高,谈吐诙谐,幽默风趣,人际关系特别好,男女老少都喜欢他,感觉有点像是“大众情人”。那些年分配来的学生们都喜欢与他交往,他与天敏的宿舍也常常成为大家聊天侃大山的场所。

    天敏是重庆梁平人,性格温和,有些内向,与人交善,很好相处。那时候工资很低,我们三人常常去工厂旁的市场里吃碗扯面、喝瓶啤酒或买个西瓜打打牙祭。还记得我第一次拿到几块钱的稿费,就高兴得与他俩分享,请他们吃扯面。

    有一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我和柳铿去几里外的长岭厂看露天电视,天寒地冻。电视情节挺吸引人,没有感觉到太冷,看完后往回走时感觉那个冷啊,从里到外都是冰凉,回到厂里宿舍时感觉两只耳朵都要被冻掉了。

    大概是86年11月,我要去哈尔滨出差一个月,北国冰城冰天雪地,我没有棉皮鞋,柳铿借他的大头棉皮鞋让我踏上了征程。

    我结婚后,租住了工厂旁农户的一间房子,偶尔请他们去小聚。蜂窝煤炉火怎么也烧不旺,加上手艺太差,两三个小时弄不好一顿饭,那个尴尬和无奈至今无法忘怀。

    1989年4月,我离开工厂调到人民银行,我们仍常常联系。柳铿和我一起为我的宿舍修门锁,天敏夫人来周原探亲我邀请他们夫妇来家小聚的情形仍历历在目。

    半年后柳铿调入广州的一家设计院,一年多后天敏调回老家重庆梁平县交通局。

    1992年暑期我因私去广州时,在柳铿家里借住了一个星期。时值盛夏,他家住房并不宽裕,我的到来给他和夫人增加了许多麻烦。后来我们利用出差机会,也常常在广州和西安见面。有一次由于他出差时间紧张,大半夜我们在西安经济开发区找到一个小饭馆,彻夜畅聊,不醉不归。

    柳铿后来成为建筑结构领域专家,在设计院当了所长、总工程师。天敏则步入了政界,当上了梁平区政协副主席、工商联主席。柳铿和天敏都是非常优秀上进之人,我为有这样的同学朋友自豪。

    舒信副行长是我调入人民银行后的分管领导,他是上海援建大西北的后代。舒行长酷爱读书,做事认真,喜欢好学上进的年轻人,对我这个后辈给予了很多关心和支持。我几次论文被全国性学术会议录用,他批假让我参加会议。我到县支行任职时,舒行长送给我一套曾国藩的《人生三部曲》,他没说什么,我却领会他意味深长。

    与我而言,舒行长亦师亦友。后来《人生三部曲》我认真读过,受益匪浅,可以说曾老先生的一些理念影响了我的后半生。

    我与建明的相识很有意思,可谓不打不成交。

    设计师为我的住宅设计了装修方案之后,把装修工程介绍给了建明。那是他回乡创业接到的第一只订单,算是雪中送炭吧。之前他一直在北京、石家庄等地打工。

    为了装修的质量细节,我们站在各自的角度,认真地维护自身权益,常常争得面红耳赤。但我们都很讲诚信,那时他没有公司,装修也没有合同,仅凭他打的白条,我就预付他上万的现金,而他也认真地完成了装修工程,这件事让我们认识到对方都是诚信可交之人。

    建明小我10岁,是翔凤县人,刚从外地回来进城创业,白手起家十分不易,对城里情况并不熟悉,大事小情都愿意咨询我,甚至刚买了房子都要拿着图纸与我分享喜悦。我也愿意提供一些咨询建议,尽可能为他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渐渐我们成了莫逆之交。

    建明十分努力,善良诚实,心胸大气,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情商智商很高,善于充分利用和把握各种环境和资源。经过十几年的不懈打拼,慢慢地把生意做开了,据说现在业务涉及家装和工装两个领域,年营业额上了千万,成了事业有成的企业家。

    隔行如隔山,我丝毫不懂建明的业务,我们的交往也仅限于私人领域,更多地是些思路、观点、看法等方面的交流,他的为人处事,也给了我很多思想上的启迪,希望我们的友谊长青。

    于我而言,朋友不论身份出身、职业地位、金钱财富,惟有情趣相投、意气相通、言语投机、相互惦记。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讲白了,朋友就是在长期的生活实践中大浪淘沙后的相知相交,只有三观一致、品性相通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回眸60年人生路,友情的温暖滋润着我一路前行。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友情,人生的滋味会多么苍白、寡淡和乏味。醇美、浓郁而又回味悠长的友情,就像不可多得的美酒,人生不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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