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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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退休老干部春节慰问活动，我已经参加了四年，虽说不再像最初那么震撼，但心情每次都还是难受。

2012年，我第一次去老干部家里慰问。

家住在闹市区一栋旧大厦里，楼前商铺琳琅，熙熙囔囔，绕道楼后，走过一小段嘈杂拥挤的窄道，看到一座斑驳老旧的电梯，廊道昏暗阴沉，开着灯，旁边守着的老大爷，透过那副老花镜看看我们，没说话，我们默默进了电梯，往11楼，住着一对80多岁的老夫妻。

按门铃，敲门，没人应。拨打手机，响了很久才接通，跟她说我们某某单位来慰问的，对方一直大声重复问我们是谁。门内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在门外都能清楚听到，门外一行人面面相觑。重复了好几次“我们是某某单位的，昨天下午打过电话说好今天来的”之后，门内突然听懂了，挂了电话，又过了大概五分钟，门终于打开，门外一行人松了一口气，这前前后后二十分钟过去了。

两室一厅，一股难闻的味道，客厅不大，一张旧沙发，一个小电视，一张餐桌，旁边堆了杂物，老大爷坐在轮椅上，头往一边椅背耷拉着，眼睛微闭，看不出是不是睡着了。我忍不住一手捏住鼻子，想想不妥，只好尽量屏住呼吸。老奶奶步履蹒跚，反应迟缓，把我们让到旧沙发前坐下，又说要烧水泡茶，让我们拦住了，我们有些不知所措，几个人默默坐着，不知该说什么，其实说什么也没用，听不清楚。例行公事一般把慰问品和慰问金交给老奶奶，说了几句保重身体的话，我们就告辞了。期间，我偷偷瞄着轮椅上的老人，似乎睁开眼睛过，又好似没有睁开过。

出来后，一行人都默默的。我心里震撼。以前从未想象过会是这种情景。两个老人都是干部退休，每个月退休金不菲。我原以为，这样的老人，应该是跟着子女住，含饴弄孙，一家和乐的。至少也该有个保姆照顾起居，再怎么晚年生活也该是幸福的。都说农村里老人辛苦，六七十岁还下地干活，那是为了分担子孙生活压力而辛劳，心里也是乐意的。有的家里婆媳不和、子孙不孝，老人勉强温饱，毕竟子孙在眼前看得到的地方，也能度日，至少厝边邻里也还有人可以说说话。

然而，这城里独居套房内的老人，邻居互不相识，子女各自忙碌，只能自己漠然的活着。

眼前晃过一个老人坐在阳台默默晒太阳的光景。全身一阵发冷。心情跌落谷底。

后来，也就是那一年春节过后的某一天，突然听说那个轮椅上的老人去世了。

后来，再去这一家慰问，也是轻车熟路，只是慰问品从退休老干部的份例变成了遗属的份例。

今年的春节慰问又开始了，出发之前都要先问问慰问对象有没有在家。这一家电话没人家。辗转透过她家人了解到，老奶奶住院呢，据说是血糖问题，进进出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