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每日深情的大声向你倾诉我对你的爱慕,你却听不到,你却躲避,你却闭门不见,你却用双手捂住耳朵,用尽全力抵挡我进入你的世界。
今晚,有妹子约我到她家过夜。我兴奋了老半天,却猛然想到了一句俗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还真是请我帮忙来着。
在我为数不多的女性朋友中,这个叫幼芬的倒霉蛋绝对是个极品。矮个子平胸没屁股,唯一能搏人一赞的大概就是她堪称可爱的娃娃脸,但这寡淡的优点,若与她一身的毛病做比,就显得苍白无力了。
她住在一间五十来平米的出租屋内,设施简陋,却杂乱无章。小区的环境倒是和她家里的景致相映成趣,同样是蟑螂扎窝老鼠成群。我曾经问她:“你一个女儿家的,住在这种地方怎么活得下去?”
她捋起袖子,挥挥带有肌肉紧绷的小粗手说:“别看我长得像妹子,其实有心里住的,是个纯爷们!”
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如今把家里的灯开得大亮,蜷缩在棉被里不住筛糠。
她说,这栋房子闹鬼了。
还闹得挺凶。
约摸是在每晚的十二点前后,空无一人的楼道会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然后,整栋楼的声控灯同时亮起,有凄惨的哭声从黑暗中渗入房中……
这鬼可能是盯上自己了。幼芬说。
脚步声停留最久的是自己所在的楼层,哭声在自己的屋里听得最清楚……还有,每当她战战兢兢地打开门,都会在走廊尽头看到一抹黑色的残影。
“光年,你救救我好吧?你在我家住几天吧,我给你做饭吃!”幼芬可怜兮兮地说,没想到她也有向他人示弱的时候。
想到这,我欣然答应了她的请求。
是夜,苍穹无月,星影暗淡。
十二点钟到了。
我走到窗前,目光透过玻璃直直地射向楼下---运气极佳,一个黑色的影子正信步走来。他驾轻就熟地攀上楼梯,脚步很轻,没有惊醒楼道里的声控灯。
我看着他走到幼芬家门前。
一身曳地的黑色风衣在无光的夜晚显得更加喑弱,半张脸被口罩遮住。这是个男人,不是鬼。
可他是谁?想要干嘛?
他用下一秒给了我答案:“幼芬我爱你幼芬我爱你幼芬我爱你……”
在静阗凄清的午夜时分,他掷地有声的誓言在暗夜中荡开,有光应声而落,打亮了他黑油油的衣服,勾勒了他骨节分明的身躯。
他快速地抽身,走远。
回头看幼芬,她捂着耳朵,躲在被子里一声不吭。
我果断地追了出去。
沿着灯火通明的楼道,循着那人的踪迹,一步一步,一直追到马路上。
“站住!”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可当他转过身来的一瞬,我却什么也没有问出口。
那是一张十分普通的脸,表情平静,完全不像刚表过白的样子。
我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你为什么喜欢她?
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她的住所?
你持续这样有多久了?
最后,我都没有问出口。
他只是个平凡的男生,他有一段平凡的爱恋。
但他很认真,他知道幼芬的名字,住址。他了解幼芬,甚至可能知道她的小毛病---
幼芬,实际上有听觉障碍。
所以,幼芬每晚都把他的表白当做厉鬼的哭嚎。
所以,男孩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她表达心意,并仍然保持着单纯的暗恋。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有多少个夜晚,男孩与幼芬之间只隔一个门板。两颗心,只差一阵风的动力就能紧密相连。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每日深情的大声向你倾诉我对你的爱慕,你却听不到,你却躲避,你却闭门不见,你却用双手捂住耳朵,用尽全力抵抗我进入你的世界。
也许,这一辈子你都不会知道我喜欢你。就像我永远不明白,吼亮你家门口的声控灯为什么要如此用力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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