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在半个世纪以前,据一对父子(也有少量其他家人的书信)之间的往来书信整理出版的书,我已将它列入了我的“一生必读清单”,忍不住想要跟你分享。
傅聪,钢琴家,时代周刊曾在60年代把他誉为“当今最伟大的中国音乐家”。
傅雷,傅聪之父,翻译家,作家,美术评论家,傅雷夫妻双双死于“文革”。
这本书让我心灵被深深震撼,我读的很慢,不愿错过一字一句,读到动情时感觉我每个毛孔都张开了,仿佛进入了一个跟作者进行交流的第三世界。
虽然我不懂音乐,但从书信的字里行间,我感受到了父母子女间的深情,音乐和艺术的迷人魅力,更被傅雷先生的才华、人格、品行所深深折服。
其中,傅雷的教育理念尤其值得每个做父母的细细品味,用此文记录一些我的感悟。
一、人格是教育的根本。
人贵能自省。
傅雷年轻时待傅聪过于严苛甚至武断,傅雷为自己犯下的错误真诚道歉,让我为之动容。傅雷说,“孩子,我永远对不起你,我永远补赎不了这罪过,人生做错了一件事,良心就永久不得安宁!”
傅雷是把真理、正义、人格看做高于一切的人。傅雷自己是“以工作为快乐的人”,而傅聪则是“以艺术为生命”的人。
傅雷一再跟傅聪强调做人“真诚”的原则。傅雷说,“真诚是第一把艺术的钥匙。”又说,“ 有了真诚,才会有虚心,有了虚心,才肯丢开自己去了解别人,也才能放下虚伪的自尊心去了解自己。建筑在了解自己了解别人上面的爱,才不是盲目的爱。”
虽然遭遇了莫须有的构陷迫害,傅雷在给傅聪的书信中只字不提自己的委屈愤怒,还说:“说来说去,我仍抱着'宁天下人负我,毋我负天下人'的心愿。我相信你也是这样的。”
傅雷谈到成就与人生态度,告诉傅聪,“成就的大小、高低,是不在我们掌握之内的,一半靠人力,一半靠天赋,但只要坚强,就不怕失败,不怕挫折,不怕打击。”
傅雷跟傅聪谈艺术家的人生境界,“假如你能掀动听众的感情,使他们如醉如狂,哭笑无常,而你自己屹如泰山,像调度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一样不动声色,那才是你最大的成功,才是到了艺术与人生的最高境界。”
是呐,人生的最高境界就是泰然自若,云淡风轻吧。
二、指导人生的方法论
除了做人的道理准则,傅聪不忘在生活的点滴中,将自己的经验、理念变成可执行的一条条行动建议和方案,引导傅聪践行。
傅聪跟傅聪谈时间管理,教他要事第一原则,教他要学会享受孤独。“赤子孤独了,会创造一个世界!”这句话是刻在傅雷墓碑上的话,最终傅聪真的成为了孤独且卓越的艺术家。
自律是过好一生最好的保障,傅雷跟傅聪说,“我屡次要你生活正规化,学习正规化。不正规如何能持久?不持久如何能有成绩?如何能巩固已有的成绩?”
傅雷总是不忘指引学习方法和目标,一再强调学习乐理的重要性,学习和练习的计划,叮嘱他好好学习外语。
傅雷教傅聪做情绪管理,教他一定要学会放松休息,张弛有度。
傅雷教傅聪如何对待爱情和家庭,甚至是夫妻相处之道。
傅雷教儿子学习理财,生活上要厉行节俭,防备生活的意外。
傅聪常常跟儿子谈待人之道,细到各种人际交往的礼节。傅雷说,“坚持真理的时候必须注意讲话的方式、态度、语气、声调。要做到越有理由,态度越缓和,声音越柔和。”
当然,作为父亲,傅雷也不忘表达对儿子的欣赏和爱,“因为你有如此焕发的才华而爱你:正因为我爱一切的才华,爱一切的艺术品,所以我也把你当做一般的才华(离开骨肉关系),当做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而爱你。”
三、教育的最好方法是身体力行
教育,行胜于言。
傅雷先生学贯东西。在谈到音乐鉴赏时,傅雷常常虚心询问傅聪的看法,但在艺术鉴赏能力上,私以为父子俩不分伯仲,旗鼓相当。
父子俩共同探讨一本最爱的艺术评论书籍《人间词话》,一起鉴赏最爱的诗人和诗词(傅雷貌似最欣赏杜甫,而傅聪则最爱李白),一起品味最爱的钢琴大师肖邦,还一起品鉴绘画作品。
严于律己,在事业领域有重大成就的傅雷,怎能不赢得儿子的尊重呢?反观一下一些家长是否做到了呢,做父母的自己不学习不进步,当子女渐渐成长成才,而做父母的跟不上子女的步伐,子女自然就会与父母在某些领域的沟通变得“鸡同鸭讲”。
傅雷是傅聪的父亲,也是老师、朋友、更是艺术领域志趣相投的同道中人。傅雷精通英文、法文,常常为儿子翻译相关的艺术家生平和作品,傅聪说,爸爸翻译的莫扎特论文为他理解音乐带了很大启发。对于写作,傅聪称与父亲存在巨大差距,深感羞愧。
四、不幸与幸运
傅雷的遭遇是不幸的,傅雷从1957年开始傅雷受到批斗,并于1966年9月3日与妻子双双自杀身亡。
在这饱受身心折磨的9年里,傅雷先生的文字里依然处处透露出他人性的光辉,也流露出对国家和民族的热爱,并竭尽所能做出贡献。他说,“看到内地的建设突飞猛进,自己更觉得惭愧,总嫌花的力量比不上他们,贡献也比不上他们,只有抓紧时间拼下去。”
无比痛心和遗憾这样伟大的艺术家,最后死于“文革”这场人祸,性情如此坚韧的傅雷先生选择自杀这条路,可以想见死前承受了多少委屈和不堪。
但同时,也值得庆幸。
庆幸这些文字和文字承载的精神得以保留传承,灵魂不会随着肉身消逝而消失,通过读这些家书,我深感:一颗纯洁、高贵的灵魂,他的光辉会照耀人间,会给后代带来光和力量!
傅雷先生也应该得到应有爱和尊重。
肉身虽逝,灵魂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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