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薄雾,街边。
夜市刚刚打烊,地上散落着成堆的垃圾,李卓昏昏沉沉地走着,偶尔回望,看着不远处,路灯下影影绰绰,众生面目模糊。
人生常常如一幕歌剧,刚刚开始,唱的却是曲终人散。
醉意有些涌上来,他扶着墙,撕心裂肺地呕吐。各种的味道在口中混合着,嗓子有些难受,但是头脑却清醒了一些。
抬头,看到街边拐角处,有个女孩慢慢地走着。黑裙,长发,身材婀娜。
某些欲望,开始自李卓的胸中升腾。
“建安三神医,你说的是哪一位?”昊天估算了一下时间,向殷红询问。殷红喝了口水,不紧不慢地说:“以针灸闻名于世,还要问吗?”昊天点点头,接口道:“华佗?!那你说的悬案是?”
殷红目光一凝,徐徐回答:“曹操杀华佗。”
“美女!”李卓踉跄跟了过去,边轻佻地招呼着。
女孩站住了,扭过头来,面容上展露着阳光而清新的笑容,怀里,紧紧抱着什么东西。
看到她在笑,李卓感觉有了把握,伸手想去抚摸女孩的脸蛋,口里依旧问着:“你叫什么名字,这么早就出门了?”
他的手,突然停住了,诧异地看着女孩的怀里。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吓人的布娃娃,整张脸是被七拼八凑地缝合起来的,眼睛一大一小,猩红的嘴唇给人一种不舒服的违和感。更为可怕的是,布娃娃的眼睛似乎是活人的眼球,冷冷地凝视着他,闪动着凌厉的杀气。
“这……”他还没有说完话,女孩看到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娃娃,就献宝似地把娃娃举向他,问他:“好看咩?”
李卓感觉倒有些不对劲,可是酒精作用下的冲动暂时屏蔽了他的理智,他的目光躲开了女孩手中的布偶,打量着她曼妙的身姿,手再次伸向她的面庞。
可是,女孩却又一次举高了娃娃,李卓的手拍到了娃娃的头上,他厌恶地甩了一下,女孩手中的娃娃掉到了地上。
女孩的眼神,突然变了。
那根本,就是要噬人的眼神,她的口中轻轻吟唱着:“我叫安琪拉,平时我很听话,可前提就是千万别碰我的布娃娃,不然就让你们好好看看我的黑魔法……”
李卓惊讶地停住了手,而就在这时,眼前的女孩突然消失了,就如同在空气中突然蒸发了一样。随即,他感受到背后传来了一阵寒意,李卓悚然回头,可整个人仿佛被电击般痉挛了一下,然后就趴倒在脏水积存的路面上。
女孩蹲在地上,伸手抱起了掉在地上的布娃娃,就像没有看到李卓一样,哼唱着、蹦跳着,向远方走去。
“怎么样?”昊天看着一脸倦容走出解剖室的殷红,焦急地问道。
殷红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了手中的证物袋。
一根银针,赫然在里面闪着寒光。
“又是扁鹊灵枢针!”昊天倒吸一口冷气,接着说道:“但是这次,凶手为什么这么做?”
殷红侧过头问:“现场找到凶器了吗?”
昊天点点头,说:“根据痕迹,凶手应该是把死者拖到了尸体被人发现的小巷里,然后用巷子里别人丢弃的一块门板把死者打得面目全非。我们已经核查过,门板是一天前附近装修的居民扔到这的。凶手明显下手极狠,木制门板已经被打裂,上面血迹斑斑。”
殷红静静地听完,说道:“按照检验,凶手这一针并没有杀死死者,而是将他经脉制住不能动弹也无法出声,死者完全就是被门板活活打死的。”
昊天皱着眉,喃喃道:“这不符合逻辑呀。按道理凶手已经制住死者,只需要再来一针就可以置他于死地,为什么要拖动死者?还要用门板把他打死,这无疑大大增加了自己被发现的概率,这不正常呀。而且两次杀人,凶手都留下了自己独特的银针没有取走,从第二次杀人来看,完全不存在没有取走时间的可能性,那么,凶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了给我们线索方便我们找到他?或者……”昊天停住了话语,眼神中闪动着有些惊恐的光芒。
殷红没有听明白,追问道:“或者什么?”
昊天颓然道:“或者,凶手是希望告诉我们什么,可如果是这样,在我们找到答案之前,他一定会再次犯案的。”
早上,秦夏澜痴痴地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梳头,一边冲着镜子微笑。她的笑容,清纯、甜美,像融化的巧克力糖。
卧房门口,她的妈妈从门缝里悄悄地望着自己的女儿,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声的叹息。
然后,她穿好衣服,轻轻地把卧室门带上,看了一眼桌上,那里摆放着一张照片和一个灵牌,照片上,是个笑得很灿烂的大男孩。她迟疑了一下,拎起包走出了家门。
“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呀。”站在电梯前,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而秦夏澜,依旧在微笑着梳头,嘴里喃喃地念叨:“哥哥,哥哥怎么还不来陪澜澜玩呢。”
窗外,是白得耀眼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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