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噔……哐噔……东西碎掉的声音不断响起。
夹杂着救命的嘶吼,苏小白无奈的塞着耳机堵住不堪叨扰的耳朵。这已经是N次了,对面的两口子又在打架。前几次她看在邻里的份上前去当和事佬,可人家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照打不误。倒是她自个觉得挺不自在,恹恹地一个人又回去。再后来,她不再去邻居家劝架。
人是奇怪的生物,当某件事经常发生,人们也就习惯接受。苏小白也是,习惯了对面邻居隔三差五打架的日常。哪天对面邻居家太安静,她反而会觉得奇怪,不符合规律。
对面女主人叫柳溪,弯弯的柳叶眉,一说话眼里有星星。在一家私营的大超市上班,月薪一千五。这几年为夫家育有一儿一女。要说这样的女人,婆家应该当宝贝疙瘩捧在掌心。可偏偏不是这样,柳溪嫁过来的这几年都是在家暴中过活。
甚至有一次,柳溪对苏小白说他们两口子一天打过七次架。惊得苏小白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男主宋墨,起了一个书生的名字,是一所中学的语文教师。苏小白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觉得他是陌上玉公子。没想到是一个暴力狂。巨大的落差让苏小白心里嫉恶如仇,认为打女人的男人都是渣。
可就这么一个别人眼里的渣男,却被柳溪当块宝。被打了那么多次,却依然不舍得离开宋墨。说是她离开他,找不到比宋墨更好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听的多了,苏小白也不再找柳溪唠家常。每次柳溪来找她当树洞,她都以自己很忙为借口,把柳溪挡在她家门外。次数多了,柳溪也渐渐捕捉到了一个信号,苏小白不待见她。以致后来两人在街上碰见,也装作互不认识。
苏小白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她本身是一个作家,工作本身就是读书、写作,平常为了寻求灵感去世界各地旅行,有时会去自己新书的签售会,去现场和喜爱她的读者朋友近距离的留影纪念。可以说除了没结婚,苏小白是一个优质的黄金单身女郎。不是她不想结婚,她只是还没等到心仪骑士的出现。
这一次,苏小白向往常一样,去玫瑰酒吧喝酒找稿子的灵感。吧台上,调酒师把调好的“暗夜”照例摆在她面前。婆娑的暗影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苏小白揉揉眼,没眼花是邻居宋墨。
他正和一个年轻女子亲昵调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宋墨初和那女子。第一次看见宋墨和那女子,也没太当一回事。可这已经第三次了,要说两人没发生点什么,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很明显,宋墨出轨。要不要把这个事实告诉柳溪,苏小白在脑海里问号一直在打转。可柳溪都跟她不讲话了。
回到家中,苏小白坐在书桌前静不下心来,一直琢磨这个事。结果,稿子又被抛弃到一边。
其实,宋墨也看见苏小白了。只是想着自家老婆和她不讲话,她肯定也会装作不知情。那女子是他外面的小情人,这个柳溪不知道。可见他的保密工作很到位。柳溪虽然很漂亮,可时间长了再好看的花瓶也就那样了。宋墨厌倦了柳溪,厌倦了乏味单调的生活。看在一对儿女的份上,宋墨并不想和柳溪离婚。
宋墨学电视里男人,开始寻思着给自己找一情人。玲子,也就是这时候闯进宋墨的生活里。玲子是爱慕他的同事,两个人也就这么眉来眼去勾搭到一块。玲子也不图他啥,图她乐意。
玲子有点婴儿肥,算不上好看但也不难看。
这天苏小白刚到家门口,钥匙还在门锁上拧着。“小白"不用猜,这是对面邻居柳溪的声音。
苏小白本想不理睬的,可还是回过头应了一声。
“来我家闲一下吧。”
柳溪知趣的跟着苏小白进屋。
不用想,柳溪肯定又是被打了,嘴角的血迹还在,刚才在外面到没留意。这不刚坐到对面的沙发上,苏小白发现了。她在等柳溪先开口。
空气似乎静止一个小时,苏小白在追最近热播的电视剧《琅琊榜》,追到第十集的时候,柳溪终于说话。
“小白,宋墨出轨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柳溪哭着说。
“那你是打算如何呢?”
“还没想清楚”柳溪答。
“答案在你心中,我一个外人不好多说什么。”苏小白的语言很直接。
柳溪沉默了一会,终于不在啜泣,转身一句不吭走了。
这是苏小白想要的结果。她不是不想告诉柳溪她早看见宋墨的情人了,只是她说了以柳溪的懦弱根本掀不起一丝涟漪。她真的很不明白,为啥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柳溪还在苦苦坚守这份破碎的婚姻。宋墨再好,可他的心已经不再她那里了,这样的婚姻又有什么意义。
半月后,对面的男主人拥着他的情人登堂入室。苏小白看见了,也只当他们是空气。
苏小白不想在忍受来自对面的暴风雨,天天狼烟四起,战争不断。两女争一夫的戏码不断上演,甚至两个女人都到了天天一屋扯头发打架。两个精致的女人常常打的不是妆容花掉,就是头发散开。狼狈不堪的模样常惹得人们窃窃私语。
苏小白终于开始行动,房子被她卖掉。又买了新的房子,只不过离曾经的城市有点远。
夜晚,浪漫的法国香榭树下,一个年轻帅气男人正单膝盖下跪向一个女孩求婚,用流利的中文讲“苏小白,嫁给我!”
“好”。
此起不断地声音嫁给他嫁给他……
“好”。女人的声音甜的似一块快融化的冰淇淋。
男人站起来,打开精心准备的戒指盒,在周围人群的起哄声中把戒指戴在女人的左手无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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