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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来起底一下祖传的二流子——王满银。满银的老祖上当过拔贡,何为“拔贡”?
这是清朝时的一种制度,“初定六年一次,乾隆七年改为每十二年一次,由各省学政选拔文行兼优的生员,贡入京师,称为拔贡生,简称拔贡。同时,经朝考合格,入选者一等任七品京官,二等任知县,三等任教职。”(百度百科)
能被选上每十二年一次的拔贡,说明满银的先人还是很优秀的,所以原文说满银的先人在这一带有过些名望,这也够满银吹一辈子牛的。
我想也是他活在这世上一种无形的底气吧,虽然跟现在的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时过境迁,到他祖父手里一点家业就被抽光了,他父亲后来成了前后村庄有名的二流子。
1947年,他母亲把他生在一个躲避战乱的山崖窑里。第二年,他父亲就死了。母亲把他养到19岁也病故了,从此在这世上他成了孤单一人。
1967年,二十岁的他积极地参加了线上的一派武斗队,第一仗打下来,他就被另一派俘虏了。他干脆就参加了俘虏他的这一派武斗队,去打他原来参加的那一派。
对他来说,这派那派都一样,只要有好吃的,每天再发一盒纸烟就行了。看来,生存对于满银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因此打完第二仗后满银就害怕了,逃回了罐子村。
好吃懒做的人脑子可活了,他灵机一动,既然不想种地受累,就去做些小生意吧。他的买卖都在各地的武斗队那里做,他对他们的需要和行踪都门儿清。因此那几年,他也混了个嘴油肚圆。
饱暖思淫欲,话说他也到了该讲亲的年纪。不知是哪一天,他躺在自己冰凉的土炕上,开始琢磨起来。把前后村庄未嫁的女子都想了一遍,ABCD排上号,最后选定了孙玉厚家的大女儿兰花。
他主要想的是她身体壮实,挑柴担水种自留地都行,这些活又苦又累,他可干不了!“那女子长得还俊样!”呀,还挺美,白捡了一个大便宜。也不要什么媒人了,他也懒得来那一套,就自己亲自出马吧!
“罐子村离双水村才几里路,他也没什么事,于是就三一回五一回跑个不停。起先,他常黄昏时在双水村头的小路边,挡住出山回来的兰花,没话寻话地乱骚情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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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兰花由于家穷,常穿一身补丁缀补丁的衣服。她看这个穿戴一新,脸洗得白白亮亮的青年,这样热心和她说些叫人耳热的话,心里倒不由得直跳弹。”
王满银见他的攻势见效了,胆子就大了起来,有一天他就在双水村的后河湾里抱住兰花,狠狠地亲了她一顿。在她丰满的脸上啃下许多牙印子后,忽然从背包里拿出一身外地买来的时新衣裳送给她。
“兰花坐在土地上哭了一鼻子。她既害怕,又感激眼前这个男人。唉,她平时为了一家人的生活,整天山里家里操磨,晚上一倒下就睡着了,从来也顾不上想这种事。”
“现在,罐子村这个胆大的家伙,把她心中沉睡的少女的感情,一下子唤醒了,就像一堆干柴被火点燃,熊熊地燃烧起来!”
兰花交代满银讲让她先跟家里大人通一下气再说。没成想她一跟孙玉厚说这个事,玉厚老汉就暴跳如雷,把她大骂一通,坚决反对她和这个“逛鬼”结婚。
一向如羊羔般温顺的兰花这次却一反常态,一边哭一边跟父亲顶嘴,说她就是死也要死在王满银的门上。玉厚气得要脱下一只鞋打她,被当时十七岁的少安拦住了。
少安读过一点书,思维毕竟不一样,知道需要尊重别人的感情,因此竭力劝说父亲不能干涉姐姐的选择。
“孙玉厚拗不过子女,抱住头蹲在地下,一声长叹,算是承认了这个他已经无法改变的现实。”这可是孙玉厚老汉的经典动作之一。
结婚以后,王满银依然逛逛悠悠,但兰花从不抱怨,还为他生养下一男一女两个胖娃娃,家里地里一个人操磨,死心塌地。她不怕这个家穷。她从小就穷惯了。
“不管别人对她丈夫怎么看,这个忠厚善良的农家姑娘,始终在心里热爱着这个被世人嫌弃的人——因为在这世界上,只有这个男人,曾在她那没有什么光彩的青春年月里,第一次给过她爱情的欢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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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个王满银,不管在什么时候,他自己觉得他就是这个样子。他好他坏,和别人有屁相干?他有时候真生气别人多管他的闲事:我就是这个样子,你们要叫我怎么样呢?”
在现在看来,他好吃懒做但并不游手好闲,懂得为自己争取幸福,他尝试去做各种生意,是想出人头地的,只不过生错了年代,时运不济,半生蹉跎。
遭世人嫌,得一人宠,自己又满不在乎的王满银,实际上是给自己的命运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舒服地活下去。我想这也可能是少时看他会恨得牙痒痒,而如今讨厌不起来的原因吧。
备注:
《平凡的世界》系列,第一部第五章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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