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恩和大牛吃过早餐,在路人的指引下,很快找到了祥婶所讲的学校。
东边的太阳才刚刚升起,湛蓝的天空看不到一丝云彩,纯净而透亮,让人心旷神怡,虽然风还是像刀子一般,刮在脸上硬生生地疼。
莲恩站在寂静的学校门口,抬头看看天空,重重地呼出一口热气,一扫阴霾,满怀期待。
不多久,陆陆续续地有人进入学校。莲恩和大牛各站在学校门口的一边,扯着脖子瞪大眼睛盯着进去的人,生怕错过。直到学校门口再没有人出入,莲恩和大牛还是没有看到李建武的身影。
“小 姐,我们进去问问学校的老师吧?也许刚刚错过了呢?”大牛看着已经没有师生进出的校门口道。
“行,那我们也进去吧?”
两人一路问一路找,很快就找到了校长室。
校长是一个和蔼的中年人,听明白莲恩的来意,想了想说:“我也才来半年,不过来之前就有人跟我提到过这个人,印象不深,一时也想不起来是谁提过,但是我来这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那他在学校还有相熟的老师或学生吗?或者您知道他的住处吗?”
“住哪我不太清楚,至于哪位老师与他相熟,我要去问问。不过我可以领你去找一下管档案的老师,我让她帮你找找他的档案。”
莲恩和大牛敢紧道谢。可当莲恩看到李建武档案袋里的地址是新河路15号时,心一下子凉了。心里难过又不想在校长面前失态,努力地微笑着谢过,再告诉校长他早已不在这个地址住。校长又很热心地问过几位在这教书时间较长的老师,却都不知李建武的新住址。
莲恩已经掩饰不住失落,仍是同大牛一同礼貌地谢过校长,走出学校。
“小 姐,咱要不先回去?”大牛小心翼翼地问。
莲恩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地流,泪水淌过被风刮伤的脸,针扎一样的疼。
“小 姐,别哭了,大冬天的哭病了可不好。说不定武少爷不在这所学校教,但是去了别的学校呢?我们也许可以去其他学校问问的。”大牛无力地安慰着莲恩。
莲恩知道再站在这里也无用,只好点点头,跟着大牛回去。
两人又如大海捞针般到各处大大小小的学校去问,却终是一无所获。
“小 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从明天开始,你中午暖起来的时候去校门口问问那些学生会不会认得武少爷,或者去文少爷以前念过的学校问问,说不定还有文少爷的好友在那读书呢?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去别的一些地方打听打听?”大牛把一盆热水放到莲恩脚边,看着半个月未展开笑颜的莲恩,心里很是难过。
“好!”莲恩知道在学校找知道李建武去处的人的希望其实很渺茫,但她仍不会放弃。
大牛听到答复便走出去关上门。
莲恩脱下鞋袜,将僵冷的脚放到盆里,一直泡到水快要冷掉。拿布巾擦脚的时候,她发现两只脚的大拇指跟小拇指上都长了一个红红的硬硬的胞,终于明白为何白天总感觉脚很痒。她叹口气,自言自语:“这就是兰姨说过的冻疮吗?总以为那是下人干活时受冻才会长的东西,想不到今天我也会长。当初该跟兰姨讨要些治冻疮的办法的。”擦干脚,莲恩钻到软和的被窝里。在租进来的第二日,大牛已将莲恩床上的被褥焕然一新。
第二日早上,莲恩一人来到学校门口,拉住人便问:“请问你认识李建武老师吗?”
“不认识。”
“请问你认识李建武老师吗?”
“不认识。”
……
一天下来,口干舌燥,最终还是一无所获。莲恩不停地安慰自己,也许是刚好没遇到认识武哥哥的人。又想到李建文比较活泼,说不定去他读过的师范学校问,会更容易找,于是给自己鼓劲,准备第二天去师范学校门口问。然而终是带着希望去,揣着失望回。但这并不能让她放弃,依旧轮流着去这两所学校门口问。
十天以后,莲恩来到学校门口,发现太阳都升老高了还不见有大批的人进到学校里去。
“小妹子,学校都放假啦,你是不是有事啊?这段时间天天都能见到你。”从校门里走出一个拿着扫把的老人,一脸慈祥。
莲恩抱着一线希望问:“老伯,我是来找人的,请问您认不认识一位叫李建武的老师啊?”
“这我不太清楚,我也就是个扫地的。你找人可以去校长室啊,何必傻呆呆地站在这里吃冷风呢?”
莲恩强撑着笑脸回:“问过了。”只是不肯死心而已。
学校既已放假,便没有理由来学校门口,莲恩抬头望望乌云密布的天,垂头丧气地回租处。
“小兄弟,我也不是想管你家的闲事,可是你也得量着自己的口袋来不是?”
“是,是,我知道。等找到了武少爷就好了。”大牛抱着一堆莲恩的衣服,勉强地笑着说。
“你们都快找一个月了,到现在连人影子都没找到。你家小 姐又要好吃好喝好用的,还要花钱给她洗衣服,你天天跑车能挣几个钱呀?不是我说你,你迟早会吃不消的!”祥婶接过大牛手里的衣服,皱着眉头说。
“祥婶,不劳烦你了,我自己可以洗。”站在门口的恩莲赶忙走过来,从祥婶的手里拿过衣服,回自己屋里去。
“小 姐,你可不能洗衣服,这么冷的天,要把你冻坏了怎么办?”跟着进屋的大牛焦急地说。
莲恩在屋角找到一个盆,将衣服放进去,气鼓鼓地不理大牛,径自去院里打水洗衣服。
莲恩一边笨拙且用力地搓衣服,一边心喊着好冷。大牛在一旁傻愣愣地,想要帮忙又怕莲恩不高兴。
鼓捣了半天,莲恩终于是把衣服在水里过了一下,然后晾到了竿子上。回到屋里,大牛早早地给她准备了一盆热水放在桌子上,让她暖手。莲恩坐到长凳上,将手插到水里,冰冷的手瞬间暖和起来,心里的气也消了一半。
“你说你去别处打听武哥哥的消息,为何是去跑车?你看看院子里这些个跑车的,哪个不是身强体壮的,你再看看你,一把骨头没二两肉的,怎么吃得消?你要是累坏了,我怎么跟东伯和雁交待?”莲恩又气又心疼地埋怨大牛,说着说着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大牛从小体弱,长大了病倒是少了,但一直瘦巴巴的,个子也不是很高,让人总看着见风就倒的,再者,在周家,他虽是个下人却没干过什么粗活。
大牛低着头,一张苦脸,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莲恩。
半晌,莲恩才想起关键,“我们的盘缠是不是见底了?”
大牛支支吾吾地,也没说出个是或不是。
莲恩擦干手,走进里屋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小包手饰,放到大牛手里,“你去当了,不要再去跑车了。”
“这,这使不得,小 姐,我虽然瘦点,可是我有的是力气,我可以挣的,你就不要担心了。再说,这还可以锻炼身体不是?”大牛把手放到背后,急急地拒绝。
莲恩一把拉过他的手,将东西硬塞到他手上,“我是小 姐,我说了算!拿去当了,我们还能支撑些日子的。”
“那,好吧。不过你放心,我要是拉不动我就早些回来,总之车还是要拉的!”
“你是看我这小 姐穷了,就不听话啦!我说不许拉就不许!”莲恩生气地大声说。
“不是,小 姐,我天天在外面跑,没准就能碰到武少爷呢?再说我们两个天天去学校门口守着也不是办法啊,而且我们天天要吃喝,要付房租,很快就要吃空的。”大牛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但还是字字入了莲恩的耳。
莲恩听着,又难过又无奈,“那,要是太累了,你就回来,看着凶的人你也不要去拉,免得受欺负,还有啊,晚上早点回来,以后家里的打扫什么的,你都不要做了,我来做,还有……”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你是大小 姐,怎么可以做这些粗活?屋里才巴掌大,不会累到我的,我会做好再出门的。”大牛急急地打断莲恩的叮咛。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再说,李家早都败了,文哥哥哪还请得起下人?以后我不单要自己照顾自己还要照顾文哥哥的,现在就全当是练手好了。以后我们不在外面吃了,我自己学着做饭,每天晚上,你早点回来,我会做好饭等你。”
大牛很想说就算李家请不起人还有归雁那傻妹子,但没好说出口。归雁的小心思,他从小就知道的。
当天下午,大牛就当掉了那包手饰,然后去菜市场采买。晚上,在大牛的帮衬下,莲恩虽笨手笨脚,却也好歹煮熟了一锅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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