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空气中弥漫着针扎般的寒冷。白的世界,雪的天堂,树上托着厚厚的积雪,偶尔来了风,还没有冻结实的雪块便纷纷落下,就算没有风,哪怕是稍微大点的咳嗦声,也能让雪花雪片从树上滑落。
尽管如此,老五却走得浑身发热,他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深一脚浅一脚地急行,恨不得立刻赶回去,把他在守备团的情况告诉赵山河。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浑身上下沾满了雪,就连眉毛上都是冰碴子的老五,终于回到了靠山屯。刚进屯子,埋伏在屯子边的二龙最先发现了他,却没有认出来,跳出来截住了他的去路。老五精疲力竭地喊了一声二龙,就慢慢向下倒去。
二龙听出来是老五的声音,大喊一声五哥,一把将老五抱住,转头一个呼哨,召来两个同伴,帮着他一路背回了赵山河家。知道老五又累又冻,一刻都没休息,拼着命赶回来的。没等赵山河说话,大家不约而同地忙活起来,又是给老五搓雪解冻,又是烧水做饭,一通忙乱,把老五放进了暖炕被窝里。
老五去守备团,别人心里不清楚,赵山河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是代替他走的一趟凶险之路,放眼整个屯子里,还真没有一个能比老五更适合的人。
赵山河看着老五昏沉沉地睡了,让大家都去别的屋待着,自己守在炕沿边。一会儿去添加柴火,一会儿看看锅里的饭菜,一会儿又到跟前听听老五的呼吸声,样子有些坐立不安的。直到老五睡醒了,说了一句饿了,这才出了一口气,把饭端到炕沿边,就让老五在被窝里大吃大喝起来。
别的屋里的兄弟们也关心着,关心着老五的安慰,也关心着老五带回来的消息。一会儿就有人趴在窗户根听听,当听到赵山河与老五说话时,大家又都进来了。
二愣子手里拎着酒葫芦,笑嘻嘻地凑过来,然后大咧咧地说:“五哥辛苦了,一天不见,如隔三秋啊,要不是二龙问了山河哥,我们还以为你被吓跑了呢!来来,喝几口,给我们说说守备营的事。”说着就把酒葫芦塞给了老五。
看着赵山河点了点头,老五不着急不着慌慢条斯理地说起来。当说到他杀那两个狼咬派去的先生时,却谦虚地一语带过。说多亏了守备团的关团长还算仗义,保住了他的性命,至于出兵来保护靠山屯,那是不现实也是不可能的,出兵得有理由,还得要钱要粮,万一没有约束好部下,在出现扰民的事,就成了节外生枝了。不过,关团长答应了,随时联系,一旦靠山屯抵挡不住,他自然会亲自带兵前来,如果靠山屯占了上风,他就会来收拾残局的。
“这是老滑头呀!不过,他能把老五兄弟放回来,还算有点良心。”大龙听了老五的话,从旁边秃噜出一句。
“老五辛苦了,这事办的漂亮,我要的就是这个寸劲,守备营只要不帮老客团,我们就算赢了,何况还是向着我们的。接下来大家都紧张起来,雪停了,狼咬的人也死了,我们防备他恼羞成怒而狗急跳墙。”说完让老五继续休息,让大家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总之准备好好收拾一下老客团的狼咬和他的手下。
三天以后,狼咬坐不住了,按理说,两个派出去守备团的先生早就该回来了,到现在也没有见人影。狼咬扔掉手中的一块骨头,大声喊道:“摩天,摩天,你再辛苦一趟,去看看这两个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记住,一定要见到守备团的人,问清楚再回来。听见没有?别他妈的出去转一圈就回了糊弄老子。”
“知道了,大哥,我这就出发!”摩天金刚整理整理衣服,带着他那满面红光吃饱喝足的样子,拉开门,一头冲向了雪野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狼咬兄,这两个人可靠吗?会不会……嗯?”一股风凑了过来,他的意思是问狼咬,这两个人会不会把五十根黄鱼私吞了,卷了黄鱼溜之大吉。
“放心,两个先生跟我多年了,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怕就怕守备营心黑,连东西带人都给我收了。”狼咬对大先生和二先生还是信任有加的。不排除这两先生私吞一部分,但是全部黄鱼,这俩人是不可能如此胆大妄为的。
摩天金刚对于跑腿儿的事那是相当在行的,不过等他到了守备团的军营,早就有了变化,关团长基于军营才出了人命,要求所有人多加小心,尤其是岗哨,就算再冷,每一个时辰就换一波,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悄默声息地进来了。所有的岗哨,都换成了他的嫡系,想从他们的口里探出消息,那得看人家愿不愿意了。
果然,摩天金刚碰了一鼻子灰,上前一问,哨兵说从来没有外人开过守备团,让他走远点,小心天冷,被冻的哆嗦了,一走火,再把他蹦了。摩天金刚不死心,过了一个多时辰,又问了另外一组哨兵,大家的话如出一辙,都是一口咬定,这里从来没有来过什么人。
摩天金刚在回去的路上找了一个放羊老汉的房子,进去连威胁带恐吓地逼着老汉给他做了顿饭,然后在老汉的屋子里睡了一晚上,第二天的天黑才回到狼咬身边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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