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站站长要辞去老付,另聘屠夫,谁知老付赖着不走。理由一:肉案上的猪肉他未偷一两自吃,也未多称一两与人,共见多分见少是真的,也不会缺个三斤两斤的。理由二:事情还未弄个水落石出,走得莫名其妙,反让众人说三道四,信以为真。站长嘴上没说,脸上可是一阵红一阵白。回家把自己的猫带到食品站。
傍晚,老付像往常一样把卖剩的肉过了秤摔在肉案上,心里说,你站长不管是割给自己吃,还是送给七大姑八大姨,随便你!第二天,老付来上班,将昨日的剩肉一过秤,又少了二斤一两,站长家那只慵懒的黑黄猫瞪着一双绿眼,呲牙咧嘴死在那里,地上已是一滩血迹。站长家的猫只吃熟肉而不吃生肉,这他是知道的。今晚不妨守株待兔,找出罪魁祸首。
电视正在播报晚间新闻,厅里传来响声,不速之客再次光临。两个人一前一后跑出来,只见一团灰黑色的影子奔西边柴屋去了。站长带头,老付也顾不上白天的劳累,两个人把柴统统搬到东屋,竟然在西北角发现一个水桶般粗的大洞。站长说用水灌或用土填,都被老付制止了。他说,你一动,它或许就不来了,看我的,就如此这般和站长计议了一番。
老付原本喜欢看电视,这次的意外发现也让他喜出望外。人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正是这个畜生使他蒙受了不白之冤。该是“报仇雪恨”的时候了,于是牺牲几夜看电视剧的时间,找来木头和铁皮网,做了一个大笼子严阵以待。那坏东西似乎通人性,懂得反侦查一般,白熬了几夜瞌睡,一无所获。老付把自己的床铺搬到西屋,试图来个以逸待劳。猫本来就是老鼠的天敌,怎么会被老鼠咬死呢?别人的主观臆断他也不相信,但砧凳上的猪肉被野物偷吃是不争的事实。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激动人心的那一刻,深更半夜,老付听到响声,陡然拉亮电灯。只见那畜生像个野兔子一样,估摸有三五斤,它拖着一尺来长的、如同大葱杆般的尾巴,伸出三角脑袋左顾右盼了一番,径直蹿到肉案上。迅速挑了一块猪瘦肉逃之夭夭,却不知洞口被老付放进了一口窑缸,成了一个死胡同。它跳进缸里,俯伏在里面不动,站长以为真是瓮中捉鳖,十拿九稳,一伸手,它竟然顺着站长的袖子跑上来,速度之快都令他来不及反应过来。硕鼠东奔西突,老付只拿棍子穷追猛打。门早被拴上,硕鼠被逼到床底下,听得“咚”的一声响,老付的嘴都笑歪了——他断定硕鼠钻进笼子,碰上了筷子做的机关,想起那个谜语——新做屋儿把门开,端齐肴馔等君来。等到君来筷子动,哭哀哀,唧哀哀,只悔当初不该来。
第二天,当人们来瞧稀奇、看热闹,打听老鼠咬死猫的新闻的时候,老付卷起了他的铺盖,从食品站里挤出来,向站长挥挥手,昂首挺胸,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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