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是生命的恒常状态,我从不质疑。就像是居住在我们身体里的小孩子。他不断的适应新环境,他常常过来闹腾你,他纯真。我欣然和这个小孩子住在一起。
(一)
我和老徐彻底失联了,在去年十一月。
老徐是我过去特别好的挚友,大概相当于灵魂之友那种。
和意宝一起吃饭,意宝说很久没听到我再唠叨老徐了,过去我常常和她提起老徐。我说:掰了。意宝很吃惊:“为什么?”
无非是两个相互把自己的思想都暴露出来的人,碰撞在一起,谁也不觉得自己是错的,又互不退让。
意宝觉得很可惜。
(二)
晚上,我坐在天台上。天台很小,看不到星星的那种。但我却十分喜欢这地,不吵闹,不杂乱,我可以思考点事。
我不喜欢很早的回到宿舍封闭的空间,也就是在这里,我碰到了大学时代最亲密的朋友们。在一起不谈吃饭睡觉的那种,也不常在一起。
后来对我很重要的一位朋友去当兵了,我们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失联,我甚至不知道这两年还能不能找到她。于是我给她写信,交通、讯息到不了的地方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自己爬上顶楼,那会儿我和老徐也没有了联系,手机清净的可怕。
有一次,我在天台坐着,打开手机,下了三十几个版本的卡农,一首一首的听,不断的循环。那是我在天台待的时间最长的一次。
从天大亮的时候待到操场上的人渐渐散去,学校外面的公路没有了喧哗。一些霓虹灯高高低低的闪着光,它们是犯困的眼睛,一眨一眨。曲折的屋檐线突兀的起伏着,宿舍楼也沉沉的睡去了。
~(三)
去年暑假,考驾照。我们在郊区的一处金属加工工厂聚集地练车。那儿人少车少路大。
练车的人太多了,教练只得丢几个人在路边上,我就在这其中。
早上七点多,看到一串一串穿着深蓝色制服从头武装到脚,几乎把整个人都包裹起来的男人女人从路边走过,那种深蓝色偏灰的制服放在夏天金闪闪刺眼的太阳光里很暗淡。
还有一个推箱子的工人,用推车推着诺大的木箱子往外走,相比于箱子和宽大的门,你不走近看不清背后有个人。
他们就像是某种小动物,自顾自的埋头朝着工厂大门走着,相隔很近平行移动的两个人仍旧保持着些许的距离,也不搭话。当然,并不是一定要搭话。也像是某种游戏里,丝毫没有一点交集感的小人运送着自己的东西。
七八月,南方的七八月很热很湿。那条大道正好在铺路,远处是铺路车的轰鸣,随着轰鸣卷积起漫天的黄尘。
我看着一群一群的背影颓丧的走在黑色沥青路上,在暑气的蒸腾下被浸润、缩小、变形扭曲,消失在黄尘里。
(四)
我似乎找到了居住在我们身体里的小孩。他们闹腾,他天真。但最终都只是自顾自的走着,我们的生命没有过分的联系但无往不在交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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