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讲的故事,不是关于我的,是关于我兄弟小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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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们渴望爱情?”
我想,小王在酒吧当安保经理的时候,也许时常会思考这个问题。
要知道,一个专业且经验丰富的保安,几乎就是半个行为心理学专家。江城夜色降临时,江边晚风吹来的醉人气息,总让江边的武汉小妹儿多了几分妖娆。但哪位小妹儿今晚注定无眠,都逃不过小王的眼睛。
在灯红酒绿交错中,小王总会跟前来代驾的小哥相似一笑,然后再对老板们点头哈腰,目送小妹儿们上了老板们的车。
偶尔小王一个眼神,就能让代驾小哥知道自己这趟会不会有小票。
欣然接过代驾小哥递过来的楼子,
小王清楚得知道,这些所谓的老板,哪些是真的来找姑娘买醉的,哪些又是搞一些低级的把戏。
火机一响,
烟雾缭绕中,小王便颇有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味了。
小王今年已经29了,男人一过29,一只脚便好像提前踏入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没有一些可以称之为狂放的东西,有的只有妥协,还有释然。
大学毕业后干过销售,卖过保险,在纽宾凯当过领班,还拿过空手道三段。最后发现,自己喜欢的发小阿桃在江边这个名字叫響的酒吧当起了驻场DJ。
小王问阿桃原因,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曾经的学习榜样会如此“沦落”。可阿桃眼里只有轻蔑,然后让小王闭嘴。
她说她爱钱,小王不信。
她说她爱音乐,小王更不信。
直到成为同事,小王信了,也许她单纯只是喜欢江城的夜。
I Just Want就像小王喜欢的乌苏大绿棒,被它戏耍过的人都知道,只有街边羊肉摊上的黑烟,才能与之谱成一曲羊膻味的蒸汽波。
把阿桃比作乌苏并不恰当,可小王这白净的小脸蛋儿,也挤不出羊味儿吧。
阿桃小小王一岁。
小王有了娶媳妇儿的心,可阿桃没有。
小王偶尔旁敲侧击的提醒阿桃不小了,阿桃却说,她还没有把这里的景儿看够。
——有他娘什么好看的,小王心想。
酒吧街每天上演的戏码不是这般就是那般,各种酒吧的装修不同,音乐不同,酒水不同,只有悲欢离合不尽相同。
待了两年半,小王确实有点腻了。
Cooler Than Me (Radio Edit)小王模样不差,大学跟我同寝室的时候,身边有意抛出橄榄枝的女生不少。并且像咱们这种不入流的末本大学,偏偏美女如云。
所以那些年,尊称小王一声靓仔,并不为过。
那个时候,阿桃还没有从华师辍学,偶尔盛夏夜晚,我们在寝室打着英雄联盟,突然一个电话,小王撂下一起游戏里激战正酣的队友就屁颠屁颠得穿衣服往外面走,
“干!封号了别再让我帮你申诉!”我忿忿不平,
“晚上跟你们带夜宵,跟我留门啊,爱你们哟!”
伴随着一阵燥热的过堂风,我们知道,小王又受阿桃召唤而去当英雄了。
阿桃爱喝酒,俗称千杯不醉。
她父母离异后,阿桃跟着他爸来了武汉生活,可惜她爸也是个街溜子,女儿考上大学后就再也没管过。
大学四年,我不记得小王有多少次这样被召唤出寝室门的经历,数不清了。
后来我们也常会跟着小王出去找阿桃喝酒。只是,我们这边总是固定的几个,而阿桃那边,似乎每年都有新面孔顶替旧面孔。
阿桃这个姑娘做朋友倒还算是讲胃口,请客与我们这边总有来有往。
酒过三巡,阿桃一喝多,就会说起小王初二在她家,因为被她怂恿一起偷着喝酒的事儿。那次她爸突然提前回了家,二话不说就把小王揍了一顿。那个时候阿桃父母还没有离异,而小王总会说起阿桃她妈烧的虾球有多么好吃,感慨阿桃学习又好,又有个好老妈伺候着……
可惜时光不留人。
我们都知道小王暗恋阿桃,即便学校里面对小王献殷勤的姑娘不止一个,小王却总是在阿桃出现之后,把那些小姑娘们抛之脑后。
只是爱情里面是有陷阱的。
这么多年了,我们谁都不知道,小王没跟阿桃在一起的原因。
13年大学毕业,阿桃因为家里原因辍学了,并没有顺利的拿到华师的学历文凭。那年之后我大概有三四年没再见过她,好像那几年,小王提起她的次数也少了些。
Another Night (Clarx Remix)在我这个普通人的视角里,小王的人生过于纷繁。而阿桃就更迷了,我本能的对故事太多的姑娘保持戒备,但无奈,作为兄弟,我并不能敲打小王太多。
这个年纪,谁都不要五十步笑百步。
偶尔我也会去響浅尝一杯,看着小王在霓虹灯下略有些清瘦的背影。我揶揄道,
“嘿!别说你还是外面那群彪头大汉的头儿,你说你是在这做鸭的我都信。”
“哈哈哈,滚你的。”
“在这当看门的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起码比你这个公务员赚的钱多得多。”
“那倒是,嗐,年纪大了,不然我也过来帮你打个短工,您看我这身板儿怎样。”
“哈哈哈,你连当阿桃提鞋的都不配!”
“你小子,这么多年了,我真没想到你还喜欢她。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啊?”
“长得好看呗。”
"好看的姑娘多得去了,为啥非是她?何况她有那么好看吗?我们大学几个弟兄可从来没觉得过。"
“身材也好。”
“那你特么倒是上啊!”
“我又舍不得。”
“......”
我想,要是我能写一个备胎的励志故事,我一定要把小王写成主人公,写他如何从小王逆袭成老王。
可惜酒吧里的人熙熙攘攘,吹牛逼的、真牛逼的人那么多,小王却不是其中的那一个。
小王每次跟我举杯的时候,我都觉得他举得是一杯火。
火光若隐若现,照得那些角落里的靡声炫影,十分滑稽。
这两年多里,我总笑骂小王就是个臭看门的,既固执又无趣。但我只要一说起阿桃不正经,他总要跟我急。
只是我明白,他的落寞跟阿桃不太一样。
他们交付了彼此的孤独,又用信任填补了它。
只是这信任能维持多久,
我不知道。
可话又说回来了,人来这世上走一遭,又能碰到多少值得信任的人呢?
my leaving小王就像是夜晚世界的看门人,也是镭射灯球下的秩序者,只是偶尔会扮演一次龙套,出现在形色男女演得戏码之间。
所以答应我,下次去蹦迪,对保安好点好吗?他们呐,也是这大江之城里众多靓仔中最靓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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