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的眼泪是苦的】第三章 遗弃

作者: 妙未芝士 | 来源:发表于2019-06-13 12:26 被阅读0次

    开学快一周了,冯雅琳没能如愿和张心琪分到一个班,好在她们离的也不远,都在东边新生楼的三楼。看来入学的分班考试没有把她俩拉的太开,看着办公楼下贴着的名次和分数,冯雅琳难免有些心灰意冷,887名,在入校的1327个人中,她好像有种要垫底的惭愧。

    怪自己不争气?冯雅琳似乎觉得她没有任何东西能跟城里的人去比较。

    “安静下来了”班主任张老师站在讲台上环顾了一下四周。

    原本该有的讥笑声,打闹声顿时鸦雀无声,冯雅琳最害怕的就是“自来熟”,到后来甚至是慢慢的厌倦了“自来熟”。所以一个人坐在讲台正下方的位置,目不转睛的盯着上边讲话的老师——(大约40多岁的张老师)

    “经过一次入学考试的洗礼,同学们也该收收玩心了,我姓张,你们的班主任”说着,拿了根粉笔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了她的名字“张玉兰”

    “现在呢,我们要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务,那就是选班干部,新的班级新的面孔,我知道大家互相之间都不熟悉,有没有毛遂自荐的?”张老师说着。

    话音刚落,同学们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有的人推搡着,也有人手举的高高的。

    冯雅琳的手,也从桌面扬了起来。最终呢,冯雅琳也在仅有的空缺中,当选了文娱委员。同时还赢得了班上阵阵的轰鸣和掌声。

    有什么事情是比第一节生理课还让人难言尴尬的?冯雅琳在那个时候都显得镇定无比,如今当选了班干部,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自然她的心门也开始变的坦荡无比。虽然还远不如张心琪那般大大咧咧,但也好在不再像以前那般阴阴沉沉。

    国庆将近,市中要组织学生去参加市里的合唱比赛,因为要与其他中学竞赛,在选拔上也都以老师推荐为主。听到这个消息,那天下午回到老师家,冯雅琳就心事重重。一路上跟张心琪嘀咕了几句,张心琪也明白冯雅琳的心思,待晚饭后就去劝她,既然想去就去吧。

    第二天早读过后,冯雅琳就拿着写好的自荐书去了张老师的办公室。

    “张老师不在,你放她桌上”一旁还在批着试卷的男老师说着。

    “恩,好,是这个吗?”一旁的男老师点了点头,又开始批改着手中的试卷来。

    冯雅琳小心的把自荐书放在了桌子的最中间。

    在跟那位老师礼貌的招呼过后,激动的冯雅琳略带着小跑的冲出门去。一来是心中确实高兴,二来又怕碰到张老师问长问短的显得不好意思。不想一个没注意,出门时正好与一个高高的男孩撞个正着。

    冯雅琳没顾那么多,也没来的及说一句对不起,只知道撞到了个人。

    “我靠,冤家路窄啊,又在这笑呢?”那个男孩望着还在一路小跑的冯雅琳。

    冯雅琳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就算是明知道有人在嚷嚷自己,也没有勇气与他一番辩论。只知道自己应该尽快把自己藏起来。跑了好一阵子,才意识到刚刚朦朦胧胧的那一幕自己还是主人公。“冤家?难道他认识我?”冯雅琳心中不免有了些疑惑。

    下午第一节课后,张老师给了冯雅琳一张附有训练地址和时间的纸条,并再三嘱咐到不能因此而拖累学业。被肯定的冯雅琳说不出的欣喜。

    本来,像她这样的女孩并不喜欢如此出头,可是心里头也斗争了许久,要不要去?而此时当得知结果后,一颗原本平静的心开始悬了起来。也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她可能是习惯预见自己会在很多事情上成为别人谈话间的笑料。

    当初那份站在讲台自荐班干部的勇气,如今却消退了许多,虽然那件事也让她明白了一个特别简单的道理——其实没人会对你有敌意。

    是什么让一个女孩子在事情上如此纠结畏手畏脚,到底还是因为自卑。

    训练房设在学术交流厅,训练的时间是每天午间放学后,原本两点半的上课铃声也变成了提前一个半小时的闹钟。总体训练的时间并不多,一共两周,在国庆放假前夕就会到市体育中心进行竞赛。硕大的训练厅里,□□婉转的十分高亢嘹亮,冯雅琳细心的听着训练员的技巧讲述。“气沉丹田,共鸣腔体展开,小腹这个地方要顶出去……”

    懵懂的年纪,爱慕一点也不婉转。喜欢和不喜欢简单纯粹,一触即发。冯雅琳陶醉在训练员的演说中,全然不知男声部有一双眼睛正注视自己。冯雅琳对音乐的感觉,像是与生俱来的,之前推荐自己做文娱委员也绝非偶然翻起的斗志,是因为心底的喜欢。这些年全靠着青音律动伴着她的孤独和冷漠,就算时间不再有温情,但是音乐这个东西永远不会抛弃她。

    她的手跟着钢琴的重低音起伏升降着,脸上的阴沉也烟消云散。一脸陶醉的神情,在她的哼鸣声中彰显无比清晰。

    “你在看什么?”巡视督察的老师朝着后排的一个男生吼道。

    合唱团的所有目光都看向了那个方向,除了冯雅琳,被打断的陶醉依然在迂回。

    “老师,对不起,刚走神了,咱们继续”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那声音无比动听,像极了夜间的电台DJ。他叫李雨泽,合唱团中的一员,可能变声的比较早吧,李雨泽有着得天独厚的男低音,这是训练员老师对他的形容。这次比赛有了他可以锦上添花吧。但是督察老师并不买账,在校园里谁的面子他都不会给,在他看来不对的地方,往往都充斥着训斥。

    冯雅琳寻着声音的方向看了看李雨泽,一张俊秀的脸上扬起了微笑,丝毫不见被训斥的不快。这笑容是给冯雅琳的,冯雅琳也会意的扬了扬了嘴角,忙扭过僵硬的头去。血液像是倒流一样布满她整圈脖子和干净的脸蛋。

    下午的第一节课间,原本不太喜欢与冯雅琳搭讪的同桌周文静突然把一封信放在她的桌上。

    “看看吧,有人托我送你的”周文静说完就出去找她的姐妹们了。

    信封很别致,上面附着地许多东西都不是这信封原本该有的面目。上边贴了很多该是女孩喜欢的花纹和图案,在信封的背面有一个心形的贴扣,还画了两张笑脸。右下角写着8班冯雅琳。

    “这是?”冯雅琳一脸疑惑的看着这封被周文静说成老套过头的信封。却全然不知道,她也正处在青春萌芽般适合恋爱的好年纪。

    外边的周文静死死盯着冯雅琳慢慢拆开那封信,在她看来这种递情书的小把戏在校园里已经随处可见了,但唯独这次她要看的仔细些。

    只见粉红色地信纸上简简单单写着“我喜欢你”落款“李雨泽”几个大字,不知所措地冯雅琳又硬生生的把那信纸塞了回去,全然没有注意反面是什么。少女的初心被表白的情话洗涤着,“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怎么也摆脱不掉,即便是在课堂上冯雅琳也没有办法集中自己的精力。显露出来的心不在焉,让课上的数学老师总爱点冯雅琳发言。无奈傻愣了半天又被点头坐下,一来二去这心思被同桌周文静看在眼里。

    喜欢二字,对于冯雅琳自己来说无比沉重,就连亲生的妈妈都会弃她不顾,哪里有人会真心喜欢她?她经不住,也受不起啊。

    “你不回信吗?”周文静瞟了瞟她。

    冯雅琳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周文静用胳膊肘挤了挤她“呐,他在外面等你”,

    冯雅琳小心的朝外面看了看,果然李雨泽站在窗外朝她招了招手。

    “唉,周文静,她怎么啦”李雨泽焦急地对着周文静喊着。

    周文静满不在意的出去寒暄道“她怎么了关我什么事,以后这差事别找我,我看她不爽知道吗?”

    “你说什么呢?她招你惹你了,不就是递了封信,这么不情愿。”李雨泽说着推了推周文静走了。

    “你认识那个男生吗?”身后还在做摘抄的何梦婷小声问着冯雅琳。

    “我们一个合唱团”

    “你还是少招惹他,据说他留了好几级,也经常惹事,反正不像好学生”何梦婷说完又故作镇定的写着她的摘抄。

    初中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是简单直接,好坏没有对错之分,只要不跟自己每日专注的事情不一样,他便是异类,坏学生的头衔就这样被何梦婷轻而易举的扣在李雨泽的头上。就连周文静也同样自然的得此殊荣。那么,冯雅琳又是哪一类呢?至少现在看来她应该和何梦婷一样,是一个即使课间休息也很少离开座位的人。但是她跟何梦婷不一样的是,她从来不认同,在青春的年华里她要平静的像一粒尘埃,她厌倦了,她想做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晚上,她将这个在班上已经不是秘密的事告诉了张心琪,兜兜转转,整个屋子都在谈论李雨泽喜欢冯雅琳的事,原来她们跟他都做过同学。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张心琪本来的天性,这件事她也格外的上心。每天只要她俩在一起都是喋喋不休的“李雨泽”

    中学不是经常流行想追她,先从好朋友入手吗?每天一杯烧仙草,就足以收买张心琪了。

    “雅琳,来接电话,你奶奶”师母亲切的唤着。

    “琳啊,在那边还听话吗?”奶奶的声音越发苍老了。这通电话,冯雅琳迟迟舍不得挂,直到后边奶奶一再强调节约话费才结束。奶奶是借着彭爷爷家电话打的,雅琳知道奶奶不易,思念和感叹意犹未尽,但那句“我喜欢你”却更让她心有余悸。

    俗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印证到一个青春期的女孩子身上也不为过,人在慢慢长大时候,总是善变的无常。

    “他真的喜欢我吗?”冯雅琳翻了翻身子,一宿都没有睡的安稳。

    本来冯雅琳是准备跟训练老师请假不去比赛的,可是声部都是事先就确定好了,在这个紧要关头说走就走好像老师并不乐意。冯雅琳也没敢去冒这个险,该去训练还是去训练,每次到中途的休息时间就跑去厕所。而李雨泽呢?就会每次堵在女厕门口等着她出来。

    “不要脸,装什么?”周文静在外面楼道上嚷嚷着。还扒拉着身边的人朝教室里的冯雅琳蔑视一番。像是要告诉所有的人不要脸的就是冯雅琳。凑热闹的事很快就聚满了人,你一言我一语,班级里的所有人看冯雅琳的眼光都异样了。本来内向的冯雅琳,在面对暴雨瓢泼般的谣传,又开始表现出儿时的那副常态——忍让。越是不予争辩,越像是不争的事实,理性和这个年纪的人似乎毫无瓜葛。最终,“装纯、装可怜、装无辜”这些句句带装的字眼冯雅琳也慢慢习惯,但是更可怕的是“她勾引了李雨泽”,这句话也扣在了她的头上,交织起来的这些都让她感到害怕,就连好朋友张心琪都跟她的话少了许多,平时总是一同上下学,而如今也总是故意避嫌似的躲开她。

    回想起何梦婷的话好像是一记警钟,“别招惹他”

    可是她又何尝去招惹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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