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很久了。”
何栀发完短信,将手机平放在自己胸口,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自己发虚的心跳声,黑暗中有着一双亮晶晶的水眸。
手机的震动声将她的思绪从美好的展望中撕裂回来,颤抖着打开信息,黑暗中再无喜悦,只余泪水流淌。
“对不起。”
陈峰的回答简洁到不带一丝感情。
“那,还能是朋友么?”
“可以。”
何栀捏着手机,将自己的哭声咽到了黑暗中。
陈峰是何栀的高中同学,何栀是相信一见钟情的,所以经过混乱的高一分班之后,她便对身后这个一笑有着两颗小虎牙的阳光男孩彻底沦陷了。
他打篮球时,何栀会抱着从图书馆借的书绕一小圈从操场经过,只为悄悄的看他一眼。
吃饭时,何栀会去他喜欢去的食堂,去他喜欢的窗口,装作是偶遇,虽然陈峰就坐在她的身后。
还没等何栀将心中的喜欢说出口便被随后而来的高三淹没了,忙着画画,忙着学习文化课,他们生活的交集越来越少。甚至座位都重不再挨着。何栀好像很久没有见到那个带着酒窝的暖暖的笑容了。
高考、志愿、开学。
结束了一段忙乱的记忆,何栀在大学中依旧是一副好学生的摸样,学生会的干事,院系考试的前几名,甚至勤工俭学,努力的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中保持着优秀,唯独不敢去尝试恋爱,每次临睡的时候何栀就会掏出手机看着他的手机号,静静的默念着他的名字,如同爱人之间的呢喃。
何栀觉得自己肯定疯了。
为什么会给他发表白短信?
大概是白天的时候,舍友说对她说一段爱情总是要有个结果。
何栀自嘲的想,这算什么爱情,只有单方面的暗恋算什么感情。
所以,当何栀再次收到陈峰要来的短信,甚至不敢相信的将收件箱打开关上三次以确定这个信息的真实性,何栀高兴极了,她抱着手机疯了似的跑回宿舍,逃了上午的课,将她所有的衣服找出来,一件一件的挑选,她想以最好的姿态去见他。她忐忑的想是不是她的暗恋就要结束从而开始一段恋爱呢?
早早的,何栀便揣着她打工所有的钱到了约定的地方,她一遍遍的抚着自己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幻想着见面时该说什么话。
何栀觉得现在的自己简直是低到了尘埃里。
他终于来了,茫茫人海中,何栀总是能一眼捕捉到那个身影,只是近了近了又近了,明明天好热,何栀却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他拉着一个姑娘的手,他在对着她笑,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孩娇嗔的拍打了他的胳膊,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顺其自然。
几米的距离,何栀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她听不到他介绍她的名字,她的年龄,她的专业,最后只听到她是他女朋友。
何栀被这一锤子猛地捶醒了,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和作为高中同学该有的态度以及热情。
得知他们只是路过这里,何栀偷偷的舒了一口气,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陈峰那般暗含深意的目光,他们践踏着何栀的骄傲和尊严却不自知,随时展示着他们亲昵的互动,那正像一根针般扎着何栀的心。
何栀现在才觉得是真的要疯了。
回到宿舍,再也支撑不起那碎的一地的灵魂,何栀痛快淋漓的哭了一场,脑中回荡着陈峰临走时说的话:“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以后我们只是朋友。”
最好,连朋友也不是,何栀恨恨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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