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岁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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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岁碎语

旧岁碎语

（原创作品，谢绝转载）

    “醒醒，老师来了”

    感受到同桌胳膊肘的力量后，我微微地睁开眼，瞥见平时刻板而不苟言笑的老师，正不动声色地站在讲台上看着我们。原本嘈杂燥热的教室，此刻是过分地安静。我们心照不宣地默默地与他对视，他挤出一个疲惫的微笑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我索性不再看他，心想这可怖的地方终于肯放过我了，兴奋之余却是难捱，目及之处是罚站的走廊，整齐的书摞和纸条上的小心思，天花板上老旧的风扇嘎吱作响，嬉闹的男生们推推搡搡你来我往。原来，我仍渴望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渴望着视线闯进人群里望眼欲穿的笑容。

可离别不会因为伤感而停留，恍然间，我看到另一个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踩点拖沓进教室，顶着星辰谈天说地，怀着梦想沉沉入睡，日复一日。而今天过后，我一直追逐的，一再错失的，都会裱在脑海里的一处，然后在许久以后的一个阒无人声的夜里续上呼吸……

恍然回神，原来他已经沉默地在讲台上坐了良久，“明天以后，我们就没关系了”，他说着，依然一脸倦容。这种悲伤是乍然的，原来我们的缘分不过是：走完同一条街，回到各自的世界。我们自地北天南相聚接壤，千丝万缕的线交互缠绕后蔓延，最后沉默地解开后再归回地北天南。那个聒噪的午后，每个人都快活地谈着天高海阔，看着他们日渐明朗的棱角，原来我们都一样，是幼苗沐暴雨成长，诞出成熟到朽而天真的蜕变。

你向往天高我面朝海阔，或许那时我们都没想过，往后的日子竟是那么长。时间真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记忆里的人或者重叠或者消弭，都沉淀成了最好的样子，我眷恋着，犹如眷恋一朵娴雅的蔷薇，它不为我盛开，我只是恰恰好途经了它的绽放。我们不肯妥协地各奔东西，或者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或者备受生活的压迫。而那场只属于年少的戏，终于轰然落幕。

    记忆的串珠散落一地，原来我们又兜兜转转地回到了那个微风不燥的夏天，带着或多或少的青涩和怯懦，伏在课桌上用手肘轻轻推一下同桌：

    “你好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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