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太湖边上散步,走到一处有亮光的地方,人们围成圈儿在看下棋呢!一局棋罢,一位老人边收拾着棋子,边招呼一旁观棋的人,“来一局喽,今儿我摆出的是残局,只能走四步,我赢了,得50元。输了,我双倍奉上。”马路边的树荫旁,也会时常见到这一类赌棋的活动。细细想来,自己也是一个好棋的人。
人生中的第一个棋盘,是我和父亲冒着风雪买回来的。父亲赌定向来急躁的我肯定坚持不了这个爱好,仅是嚷嚷着的三分钟热度。不知是赌气,还是出于真正的喜爱,一碰到棋子,我竟能静下心来思考。年少时,常和玩伴用家里的花生、瓜子、糖果记录着每一局的输赢,结果他们手中的“赌资”总是输得精光。棋盘上,红子和黑子、一“兵”一“马”,都尽显下棋者的智谋。
上到小学,父亲将我送到乡贤吉顺章先生那里,专门学习下棋。记得和老先生的第一面,他就给我讲了“谢安下棋定军心”的故事,谢安的国家遭到百万敌军的侵犯,大家都很恐惧。而他神态夷然,还和谢玄下起棋来,并且以别墅为赌注。平日里,他下不过谢玄,但这天谢玄心有所惧输给了他。吉老先生教我下棋时,心态一定要好,不能被外界干扰,无论一盘棋局的结果输赢如何,都要保持一颗从容的心。
和老先生下棋时,他要落子,我就使劲按着他的手指,不让他走。老先生大笑,“怎么能这样呢,下棋还带反悔的吗?”我抿着嘴,撒着娇,“在先生面前,耍无赖都是必须的呦!我们继续来,下局,一定是我赢!”每一次,先生总是让我一个“马”、“车”,结果,还轻轻松松地“将”了我的军。
父亲来接我时,我总能听到先生和父亲夸赞我的棋术,“小子下棋越来越精了”、“今天小子赢了我”、“这孩子真聪明”......由于得到先生的肯定,“无事伴他棋一局”,久而久之,我越发迷上了下棋。不幸的是,跟着先生下了一个多月棋,先生走了,永远离开了。后来才知道,那时精神矍铄的他,早已患上了绝症。每回看到学生在教室里下棋时,我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面带着微笑的老先生,泪水禁不住湿润了眼眶。
随着网络游戏的流行,现在下棋的孩子越来越少,而古代的棋痴可不少呢!文人骚客,王公贵族,刺客豪侠,说得上名字的,荆轲、阮籍、王安石......《世说新语》中有这样一个小故事,裴遐到别人家里吃饭,期间和人下棋。别人家的司马过来给他敬酒,裴遐只顾下棋,没有及时喝酒。司马生气了,过来撕扯裴遐,把裴遐从座位上摔到地上。裴遐站起来后,又回到座位上,还像刚才那样,继续接着下棋。相较于老先生、谢安、裴遐,我只能算是个“伪棋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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