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墙角落里的昙花树,是三年前老搭档张厂,从他老丈人家搬来的。搬来时把她放在办公楼的东面,她细长的枝干,深绿色扁宽的叶子,像亭亭玉立的少女有点弱不经风,每当大风吹来时,她总是跌倒在地上。
看着她被大风吹到在地上,张厂有点心痛不已。他只有把她放在东南角的墙角边,用绳缆在墙上。她静静地呆在墙角落里,与世无争,默默地守在这里。
我没有看到过昙花树,也没有看到过昙花,只知道有一成语叫:昙花一现。我好奇地打量着这棵弱不禁风的昙花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现传说中的昙花一现,我有点盼望。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第二年夏天的某一天,我惊奇地发现昙花树的叶子头上长出长长细细的嫩芽来。这嫩芽一天天地长大,慢慢地变成了紫色的花苞,也慢慢地昂起头,仿佛是一只只仙鹤想要飞起来的样子。
张厂说:“今晚可能要开放了。”张厂把昙花树搬到了办公楼的大厅里。他说:“昙花一般是晚上八、九点钟开的,大厅里有探头可以把开花的过程记下来。”
吃好晚饭,我坐在昙花树旁静等昙花开放。
我睁大眼睛端详着昙花,一分钟一分钟过去。花蕾慢慢地张口了小嘴巴,一阵阵清香味从嘴巴里流出来了,香味越来越浓,嘴巴也越来越大。昙花以五分钟生长一厘米的惊人速度开放着。
只见在海带状的绿叶坳口间,一枝娇嫩的花蕾正在微微颤动。筒裙似的花托,托不住丰腴的白玉般的花苞,渐渐地裂了开来,雪白的花瓣从花托中轻轻地探了出来,一片。两片。三片……接着成簇成簇米黄色的花蕊徐徐地绽出,中间一根柱状的白色花蕊竟高高地翘起,花蕊中仿佛也开着光采夺目的一朵小花。
七、八朵美丽芬芳的昙花竞相开放了,宛如白衣仙女下凡美伦美唤,香味充满了整个大厅。第一次看到这如此洁白的昙花,我深深地被陶醉了。三、四个小时后昙花慢慢地闭合了,真正领会了昙花一现。
昙花一朵朵很快结束了她的美丽绽放,她无力地挂在叶子下面。
昙花是所有花中生命最短暂的,短暂得仿佛只有一瞬,就好像划过天际的流星,那一瞬灿烂无比,一旦凋零就不留一丝曾经存活的痕迹。昙花是沉默着的隐者,它从不羡慕众花的姹紫嫣红;它淡薄人世间的一切名利,甚至从不在喧闹的白天踏入人群一步;它躲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在人们疲惫入眠的夜间,却独自走了出来,用自己最为珍贵的生命为夜间添加了一抹淡淡的清香,就用这它来抚慰着人们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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