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早已经习惯了生活在这样一个虚伪的世界里,彼此报以真诚的微笑,转过身去,将唾液吐在地上,发出很重的鼻音。天空的鸟儿飞过,似乎也在嘲笑带着面具的人类。
亲戚之间的虚伪,最是赤裸裸的。我高考失利过一次,众亲戚们不请自到。围着坐在炕沿儿上吸闷烟的父亲发起了攻势。仿佛他们事先有过约定,每个人的语言皆不同,且相当的声情并茂,然而,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一个靶子,势要将靶子戳烂不休。
“当初听我的,早点下田,帮衬家里,何苦扔掉许多钱,打了水漂儿。”
“家里已经是这般清苦了,还要供他读书,却落了这样的结果。”
“活该累死你两个老东西,做什么白日梦,考大学哩!”
……
……
我感觉满屋子的苍蝇在飞,父亲的烟点着了却不吸,想吸的时候却已经燃尽。我明白苍蝇们如此齐心协力地指责父亲的心理,他们是怕父亲向他们借学费,所以,在这一刻都成了智者,似乎能够断定我是不会有出息的,仿佛已经能够看到了那样的结果,十拿九稳。意思是:我这样的骨骼,天生就是弄庄稼的。苍蝇们的嘴脸,我会记得。
后来,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渐渐的有些出人头地的意思。再回乡下的时候,众亲戚们依然是不请自到,围着父亲,仿佛事先有过约定,语言皆不同,且声情并茂依旧。
“我早看出来了,小子早晚会出息的。”
“果不出我所料,不是个平地卧的!”
“哎呀呀,你小的时候我抱过你哩。”
……
……
苍蝇依然满屋子飞,父亲给他们发了烟,只听他们自说自话,不参与一句。我明白苍蝇们如此齐心协力奉承的心理,是想得我的一些提携。此时的嘴脸,与彼时的嘴脸,我都不会忘记。
朋友间的虚伪,或许含蓄一些。我得了升迁,朋友见面,常常要挤出许多微笑,压出许多恭喜的话来,语言听起来蛮真诚。谁知,背了我,竟弄出许多是非:不知道用了什么下三辣的手段爬上去,有什么了不起,爬得高,摔得重!诸如此类的狠话都出来了。
人可以这样子做的,虚伪充斥着每一个角落,真诚被挤压殆尽。
成人之间很难觅到真诚了,这或许是成人的标志吧!
真诚或许还有,只在孩子间。
救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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