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静

作者: 散木的读书和生活 | 来源:发表于2019-03-31 17:42 被阅读18次

绿叶枯萎,百花凋零,随风飘落。春夏季节,大地把生机赐予世界。如今它决定将一切收回。那些花与叶终究会化作一颗颗黑色的泥土,回归沉寂,回归黑暗。然后一切如初,仿佛不曾来过。

云朵不再如夏天般鲜亮雪白。或者说天空根本就没有一片云,只是弥漫着一种消散不去的昏沉和迷茫,一种化不开的空白。没有鸟儿飞过,也听不到一声鸟鸣。没有雷电,也没有骤雨。

蜻蜓不见了,青蛙不见了。

秋之静

于是,孤独寂静的种子开始发芽。一棵草,一只鸟,一潭水,都屏着一口气,等着一个人说话,等着这几千万里的压抑被打破。但最后,谁都选择了沉默,相对无语。

你想起了一首诗,却总也想不起它的题目。你依稀记得,也是在这样的季节,有个人离开了。仅此而已。回不回来已经不重要。就像那片坠落的叶子,没人会在意它的结局。又或者,就算知道,我们又能改变什么呢。结局早已写好,遗忘消失,一别再不得见。你想起一个人。他也像那首诗、那片叶,让你莫名感伤。他把最灿烂的年华留在你的手中,然后提起背包,做了挥别的手势,把思念永久地镶嵌在你的生命里。

秋之静

如同你的记忆,从那天起,一切都停留在他离开的那个季节。夏天已经到来,并且在枝头盛放成红绿交错的海洋。花朵散发的香气招来了远方的蜂蝶。草丛里一派生机。阳光明媚,你晒得黑黑的。你依旧喜欢傻傻地笑,打球的时候,看书的时候,想她的时候。

那个季节的回忆如同一把火,温暖真实,留在了你的心里,不曾离开。下个夏天,再下个夏天,它会回来,花香会回到你的鼻尖,汗水会回到你的脸颊,还有那种躁动和懵懂。但现在不会,现在是秋天。夏天已经过去。什么都没有回来。或者应该说,只有孤独提前回来了。那也是他离开时留下的。

你把日历一页页撕下,一场场雨一遍又一遍地把微凉堆积在你的日子里。等到你的生活被这些细小的碎片完全占据,你开始在心中一遍又一遍默念:秋天要来了。于是你穿上了长衣长裤。和别人谈话时还不忘提醒他及时添衣。秋天终于来了,至少于你而言是如此。身边的人身上还穿着短袖,这是有的。他们的夏天还没有过去。所以还不急着换衣,不需要换一种御寒的心情去过日子。

秋之静

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回忆,还有那件衣服。你以为明年夏天,寒冷就走了,孤独就走了。但是没有。秋天还会按时到来,孤独也还在。夏天的到来不能改变什么。你想起了几千几百年前那首首关于秋天的诗,你想起了他离开后的每一个夏天。你开始明白,秋天或许从不曾真正到来。只是许久以前在你的心里便住了一个秋天。在这样的季节,看着天地间草木凋零,万籁俱寂,你突然感到寒冷和凄凉,你觉得自己需要一点多余的温暖。

你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做,像那棵落光了叶子的树,坚定而沉默。不愿离开,仿佛等着某个人回来。然而,他没有回来,那首诗的题目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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