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的第二天，天空中飘洒着六角形的大雪花，让整个村庄显得格外的富有。
一群半大孩子，在村子中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
王月娥哭丧脸看着打包行李的儿子，心里有很多苦水，不知从何倒出来。
丈夫李长海蹲在外屋地，一根烟接一根烟地抽着。
全家人嘟噜着大长脸，如同驴脸一样长，没有半点笑模样，似乎像是儿子李青像上了刑场一般。
屋子里正中央的炉子，燃着熊熊烈火，但也能感受到从墙壁、窗户的缝隙吹来的凉风，是那样的寒冷。
就在这时，李长海的二妹子一家三口走进了屋子：咋的了哥，听说我老侄儿要去当上门女婿了，这是好事，你们也是不打算置办置办接点份子钱。
李长海长叹了一口气：置办啥啊，省下点钱给孩子带去，要不然到了那边，日子不好过也总要留点过河钱啊。
李长海二妹子是个直肠子：那是肯定的啊，那不得看人家脸色。李长海还没有搭话，继续的抽着旱烟，烟烫到了嘴，他被烫了一激灵，然后出口成章骂了一句：“你也欺负我”。
李长海把烟屁股丢在地上，伸出右脚不断地碾压着，直到烟屁股被碾的细碎。
然后李长海一把拿过烟过烟笸箩，继续卷起了旱烟来。
王月娥坐在炕沿边上，摆弄着双手，似乎无处安放，泪水从眼角像一串珠子一般滚落，时不时的伸手擦一下，但泪水还是滴在了裤子上，她不敢大声抽泣，怕儿子李青难受。
李青回头看了一眼：二姑、二姑父你们来了。
李青打过招呼后，继续整理着自己的行囊。
李长海二妹子打量了一眼王月娥，感觉屋内尤为尴尬，就拽着孩子也坐在了炕沿边，手指着李青的方向，对丈夫说道：去帮孩子收拾收拾。
李青见二姑父前来帮忙，憨憨一笑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然后看向坐在炕沿边上的王月娥，大声吼道：妈，我二姑她们来了，你把咱家的冻梨缓几个吧，我也渴了！
就在这时李青二姑走到李青的面前，从裤兜里掏出打成卷的钱递给了李青：老侄啊，二姑给你拿点路费，就是这点心意，你可别嫌少啊。
李青伸手拒绝，微笑道：二姑你说的这是啥话，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你家我小弟现在上学用钱地方多着呢。
李青吃过中午饭，就踏上了去往山东的车，王月娥看着远去的车，王月娥泪如雨下，拼命嘶吼着，似乎抱怨丈夫的无能和自己的无奈。
李长海陪着李青来到客运站，介绍人也到了车站送李青，并嘱咐李青到那边别乱跑，一切都安顿好了，告诉家这边一声。
介绍人是李长海在干活时，认识的工友，两人认识也有一年多了，并且工友家三个儿子，两个去了山东那边当了上门女婿。
李长海犹豫了好久，才把自己儿子李青的事情说出来，李青26了，在农村老家早就过了结婚的年龄，不过李长海也知道，这事不能全怪孩子，谁让自己没有本事呢，家里一贫如洗，哪家人会把姑娘找这样的婆家。
李长海工友说女方家在山东很有实力，这几天催了好几次了，就等着李青到呢，一到就给李青大办婚礼。
李长海本想陪儿子去看看，再回来，可工友说没有必要，工友就开始在王月娥面前算账，王月娥一听不是小数目，便果断放弃了，毕竟儿子也不是小孩了。
可李青来过一个电话报了平安，接下来每个月都会往家中邮苹果，当时王月娥很高兴，甚至还把邮寄来的苹果分给亲戚们，尤其是李长海的二妹。
可连续每个月都邮寄，李长海觉得很反常，毕竟山东苹果也是不什么季节都有啊。
李长海问王月娥：咱儿子，为什么每个月都要邮来苹果。
王月娥傻笑道：是想告诉咱们他在那边平平安安。
王月娥突然缓过神儿来，思考片刻后：咱儿子，不喜欢吃苹果，他和我一样喜欢吃冻梨。
转天，李长海拉着他二妹夫一同去了邮寄苹果的地址，可到了地方，李长海傻了眼，这地方就是一个老旧的空房子。
李长海紧忙联系工友，听说工友家搬走了，李长海顿时傻了烟眼，慌忙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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