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半夜,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但我却听见有人在厨房做饭,香气扑鼻。
长久以来,我都是一个人在路边小餐馆吃饭、填饱肚子,厨房就是煮泡面的地方。
每天在外面这条街吃饭,这里的味道已经无法刺激我的味蕾,每天去吃的动力只是因为肚子会饿。
02
我出生在一个很烂的村子里,村里是交通基本靠走,防盗基本靠狗的生活状态,由于经济条件所限,很多年轻人也早早出去打工,很少有读完高中的。
我算是比较幸运的,读完了初中和高中,然后高考失利了。
没有其他选择,只好去打工闯生活。我先是去了省城,在一个老乡办的餐馆打工,工作就是打杂。
每天早上4点起床,帮着后厨做早饭,六点半的时候开始卖早点直到九点半左右才结束早上的工作,然后又得准备中午的食材,要么帮忙去批发蔬菜和肉,要么帮着打扫卫生。
中午是最忙的时候,由于周围有高中和大学,中午吃饭的人特别多,基本上要下午一点半之后才能吃到自己的午饭。
为了省事,后厨师傅通常随便炒几个菜给大伙吃,吃完都回自己的床铺休息。
03
每天的日子基本就是这样,休息时间大概只有下午了,因为这个餐馆不卖晚饭,可能是老板也觉得一天卖三顿饭自己也很累。
休息的时候,基本是宅男一枚,很少外出,也觉得没有外出的必要。
没有很熟悉的朋友在附近,最多是自己无聊时候出去走一下,自己一个人闲逛。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似乎看不到头。每天看着那些学生面孔的人来吃饭,总羡慕他们的生活充满了活力,而自己基本上是机械似的生活,偶尔冒个段子出来与一起工作的师傅们乐呵一下。
但是我不甘心这样,内心十分想跳出去,跳出这个围城,看看外面的世界。
最后我还是下了决心、鼓足勇气辞职了,告别了4个月的餐馆打杂生涯。
04
辞职后回了一次家,然后背着黑色的双肩包,南下去了广州。路上父母一直在询问我:现在到了哪里?饿不饿?要注意安全。
好不容易熬过了夏天,可千万别死在了秋天终于到了广州,一个远房亲戚在火车站接的我,他在广州租了一个小房子,我的到来使得房间显得更为拥挤。
我感觉到,我有必要自己找房子租,但是广州的房租实在太高,即使是这样一个偏远的城乡结合部。
无奈,厚着脸皮暂住下了。
由于是远亲,平时也只有家里的父母会与他联系,我自己很少联系。
在吃饭的间隙才知道他的儿子,今年考上了大学在广州某个不错的本科学校读书,一家人可以经常聚在一起了。
由于空间有限,他儿子回来时候,我基本打地铺睡觉。这个比我大一岁的兄弟,人还不错,经常给我讲学校的奇闻异事,我总是好奇的听着,不过也刺激着我。
05
广州呆了一个月,真的呆不下去了,自己没有高学历也没有什么过硬的技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我决定走人,回家去。临走前,我让那个兄弟带着我去逛了一下他的学校,当时的情绪只有羡慕二字。
在回去的火车上,我内心一直在思索,思索自己的出路。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想法,读书。这几个月的生活,让我明白一个被宣传了很多年的道理:知识改变命运。
思前想后,然后问了一些同学,最后决定回学校补习复读。刚好赶在下一年高考报名截止前两天,在老师帮助下完成了入学和报名工作,开始了高四的学习生活。
由于我比其他人,晚了好几个月入学,因此一开始我的学习非常吃力,但我还是坚持住了,懈怠的时候总告诫自己过去几个月的打工生涯,是多么的不易。
每天是教室、厕所、食堂、宿舍四点一线的生活,终于到了高考前一天,去考场踩点的时候以外发现,我的座位与去年是同一个位置,心理咯噔一响,感觉有点霉运。
两天考试的过程,大致就像新闻里说的那些情况一样。
06
后来我进入了临省一所二等本科院校,成为了一名准大学生。录取通知书邮寄出来时候,每隔一两个小时就去查询一下,看看它到哪里了。
看到它已经到了乡里的邮政所,没等邮递员打电话,我自己就跑去把它领回家,生怕出了意外状况。后来我顺利的进入了学校,成为了一名货真价实的大学生。
小人物也有自己的精彩,我很感激自己的决定,让我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
进入大学后,我成了学生群体一员,我几乎不提起自己那五个多月的生活,只是常说:现在的寝室真好,住的是上床下桌带空调的宿舍,一年住宿费才一千多,毕业以后不一定就有这么好的住宿条件。
好不容易熬过最难熬的日子,如今在这么好的一个地方,可千万别“死”在了这里。
(讲述人: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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