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被烈阳洗礼的温州似乎迎来了漫漫冷雨后的夏天,这一种熟悉的夏天的味道,悄然勾起了一年前的回忆——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弥漫着一股熟悉到令人想要落泪的味道。
一年前,我还是一只高三狗,戴着厚厚的镜框眼镜,埋没在一堆试卷和作业之下,哀叹着漫长的高三生涯。密密麻麻的笔记和作业之下,有女生悄悄地涂口红,薄薄的嘴唇抿成好看的颜色。闷热的天气也不能阻挡体育生跑步的步伐,他们在操场上的呐喊一直可以传到教学楼的教室里,令人不由心生敬佩。我和单像两个痴汉,每次当体育生跑完步上楼,就守着等那两个最清秀的小学弟,一边痴痴笑,一边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我身边有三两朋友喜欢古风,于是我们经常聚在一起讨论古风歌曲,讨论729,讨论哔哩哔哩的某个视频。我怀念那样相视一笑的感觉,也怀念那种一拍即合的默契。后来他学了法,我学了传播,倒是只有那个女生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梦想,哪怕穷到吃土也要买自己最喜欢的汉服出写真。
我是个数学白痴,总是恳求着徐借我她的数学作业“参考”,作为回报我就出借我的英语作业。我后座虽然是一个满肚子荤段子的男生,却在教我做题的时候很有耐心。我记得他对我说因为很喜欢陈冠希所以他想考去广东,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陈冠希定居日本了,他也没有考去广东,而是在家附近就读了一个学院,美其名曰离家近好。
分班后的小伙伴们依然关系很好,有时候我会跑过去串班,和她们聊聊说不完的八卦和日常。把小妹抱在怀里,听杨说她们的班主任,然后一起哈哈大笑。陈是一个很敏感又很优秀的女生,也是我“儿子”。临近高考的那段时间,她又是开刀住院,又是家庭和学业的压力,总是郁郁寡欢,状态极差。我在晚自习给她写了一封长信,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那样的话真的有点傻,就类似那种“我养你啊”。可是,还是把她感动得眼泪直掉……
回想起来,以前上课的时候真对不起语文老师,因为我仗着语文好,在他的课上总是做别的事——写作业啊写日记啊写小说啊,反正不做正事就是了。语文老师秉承着看破不说破,身上自带一股东坡般的豁达乐观,只顾着埋头讲课,语调悠悠。
一年后,我快要结束大一的生活了。我们很多人,都没能实现自己当初的愿望,没有去到自己最想去的大学。我们终于,散场了,散成了满天星,去往了中国不同的角落。我们慢慢不联系了,当初不懂化妆的我也买了很多口红和护肤品,当初天天忙碌做不完作业的我现在开始为曾经憧憬的悠闲感到不安,当初那样为了某某某而傻笑的场景再也不会有。从最开始的聊天、电话、视频,到后来的大家各自忙碌,各自安好,仿佛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大学的朋友们也是一群很可爱的人,老师也是很可爱的老师,我在这里很开心,也终于可以陪伴结束了异地恋的他。我只是怀念,那样的时光,那样漫长到绵亘千里的夏天,仿佛此生只此一次。那时候经常听的歌,忽然被随机播放到时,依旧透着夏天与高三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还有很多很多个夏天,只是那样干净的夏天不再有;我还有很多个秋天,只是为了遇见大家的秋天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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