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镜天渊11

海镜天渊11

三夜飞驰，破晓蒙蒙。

灵和儿与淳于玉起的早，背着药篓，准备去远地采药

一直往南，两山缝隙渐缩，直到黑夜，现一道袅袅烟雾莲池，这里四季莲花盛开，香气肆意。莲池之中是隐约可见的青石路，需武功极高，眼力极佳的人才可通过。

“咦，那是什么？”

灵和儿眼尖，走前去，但见月光茫茫，烟雨石路中卧榻一只通身雪白的雪灵，眼神灵澈清醒。

“千年灵狐”

淳于玉也认了出来。

“真是漂亮啊。长这么大第一次遇见”

灵和儿放下药篓，努力凑近，眼睛弯起如月，杵着脑袋看雪灵。

“对。这灵狐啊，它是百千年一只，通人性，知善恶，忠诚又擅跑，很多达官贵族费尽心思一掷千金愿得一只做宠物，也是奢望”

淳于玉背着药沿池往前走，仔细寻找只在夜间莲池旁开的思人莲。小小一只，一不小心就错过了。

“那不知道它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灵和儿轻吹一声口哨想引起雪灵注意，结果雪灵懒懒看她一眼，不动不响。

“算了，师妹，灵狐生来自在，天地为家，奔腾四海，任由我去，岂不快活！何必为一己私欲，一锁其身，遗憾死去”

淳于玉刚念叨着，眼睛一亮，小小思人莲，找到了。

“我只随口说说而已，师兄何必咄咄逼人”

灵和儿嘟着嘴，猛地站起身，结果蹲的时间太久，腿麻了，一时不稳，直往池中倒去。

淳于玉刚把思人莲采到，便听到一声“扑腾”落水声。

不好，扔下药篓，在灵和儿的呼叫声中直奔而去。

“师妹，别怕，我来了”

淳于玉想也不想直跳下去，结果一嘴呛到水，猛然想起自己也不会游泳。

“救命啊”

两人噼里啪啦挣扎大叫，月空朗朗，水溅惊鸟，雪灵静静卧看两人搞笑，眼见他们支撑不出，这才懒懒下了水，一口掀起一个，仍在岸上。

“咳咳”淳于玉吐着口里的水，撑起身子爬到师妹的身旁，抬起她，拍拍后背，见她吐水咳嗽，知她没事，这才松口气起身鞠躬向雪灵道谢。

“师兄，有人”

灵和儿语气浮虚。

“什么？”

淳于玉回头，见师妹手指莲池，顺势而望，但见雪灵静卧一旁的莲皇花瓣之上，躺着一位依稀半裸，脸色苍白，眼睛紧闭的少女，莲花妖艳，月色悠悠，腾腾雾气，竟似梦境，淳于玉呆愣住了。

“师兄”

灵和儿半带怒气的声音惊醒了他。

“啊，怎么会有人”

淳于玉惊呼一声，掩了他的惊艳。

“我觉着可能不是人，是仙，你瞧这雪灵都守着她呢”

“不管是人还是仙，我们得救”想起自己之职，淳于玉蓦地医者义起。

“师兄，那雪灵可不好惹啊”灵和儿一旁担忧。

“我们医人，怎怕前方千难万险”淳于玉心意已决。

小心翼翼踏石而过，石滑，在灵和儿的尖叫声中，摔了一跤，起来一笑，继续前去。

莲香清清，他身影摇晃，犹似走过百千年，穿莲渡石，岁月荏苒。

“玉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拂儿等你”

那年小小，齿序未全，泪珠翻滚，小小的手抓着他瘦弱的胳膊，似耍赖摇晃。

“一年一步，拂儿喊十步，玉哥哥就在你眼前”

第十步，淳于玉停下来了，眉目清和，站在宋宁拂面前。

只是……

雪灵巨型身体挡在他面前，生生护在宋宁拂面前，一脸凶狠，似在赶他而去。

淳于玉一惊，几乎一个踉跄入水，好在人机智，及时稳住了身体。

“灵狐，我知你通人性。现我与你说，你朋友重伤，需得救助，否则性命危忧”

淳于玉温和言语，眸子带善，雪灵嗅了嗅他，淳于玉胆大伸出手，似与它握手。

“我是医者。你若信我，交你朋友与我，我定拼力救她一试。况且还有我师父师娘，他们医术超然，定能救你朋友于危难”

雪灵嗅着他的手，绕他一圏，站在面前，眼睛温柔下来，带了托付之意。前爪提起，握住他的手，稍移一步。宋宁拂重现淳于玉面前。

淳于玉小心将她从莲间抱起，一离荷花扶衬，手上陡然千斤重，直往下迭去，危机之时，雪灵及时咬住两人，免了入水之殃。

“谢谢”

淳于玉满脸通红，感觉好丢人。

雪灵带两人上岸，淳于玉点头，将宋宁拂放平于地，唤灵和儿取来自己的医囊，自己已动手检查起宋宁拂来。

呼吸微弱，心跳仍在，人活着。

只是……

淳于玉越检查细致，眉头皱的越厉害，一脸疑惑，到最后竟下不了手去。

“师兄，怎么呢？”灵和儿见他神色异样，不禁担心起来。

“奇怪，她心肺好似不在，血脉静止，全身是毒……应该早死了才是”

灵和儿吓的一屁股坐地上：“师兄，你别吓我”

淳于玉盯着宋宁拂的脸，思索办法，想到一点，可又不敢动手，深怕哪一步错了，反倒害了她的性命。

“不行，师父师娘才能救她”

淳于玉二话不说，抱起宋宁拂到雪灵背上。

“师妹，只恐你后面来了，这姑娘得速救”

“去吧，师兄，别管我”

灵和儿急摆手，她知道淳于玉的为人，若这姑娘死于他眼前，怕是要悔恨一辈子了。

淳于玉点头，对雪灵说一声：“直往前跑”

雪灵听懂，大步跨起，如雷奔烈，短短时辰，到了所在草屋前。

华容正晒着药，远远望见一头白雪灵狐奔来，好奇叫了抱朴生出来看，结果灵狐停在他们面前。

“玉儿”

两人大惊，见淳于玉抱着一个少女自灵狐背上下来，吃力跑过来，两人迎上去。

“师父，师娘，救她”

“这是何人？”

往屋内走去，华容问了。

“不知，在莲池那边捡的”

三人进了药屋，一个时辰后，淳于玉给赶了出来，药屋紧锁。

淳于玉踮脚张望，什么也看不到，实在不解师娘为何踢他出来。

杵着下巴蹲坐在门口，无限郁闷。阳光正好，雪灵正爬在草地上懒洋洋休憩。

黄昏时，灵和儿背着药篓回来了。

“师兄，那小妹怎么样了”

灵和儿背篓没来得及放，赶忙过来问。心里可是惦记了一路。

淳于玉摇摇头：“不知，师娘赶我出来”

话说着，自药屋传来抱朴生苍苍声音：“和儿去取窖下药酒，带来。玉儿去烧水，越多越好”

两人忙了起来。

忙碌至夜，热水一桶桶提进屋内，艳艳红血一盆盆端出门外，淳于玉左手换右手，酸的麻木，直到天微微明，灵和儿疲倦过来告诉他，不用再烧水了。

“怎样了？”

淳于玉擦擦汗，一夜心可悬着呢。

“命算救回来了，但醒不醒还没着落”

淳于玉松口气。

走出门，太阳未出，空气中隐约飘着一股药草血腥味。抱朴生倚在门前小憩，白胡子上还依稀残留些血迹，雪灵踱来踱去，似在守着。

华容自屋内出来，一脸倦容，擦着汗，仰脸直望天渊山，带着担忧。

“玉儿，过来”

她招手，淳于玉走过去。

“师娘”

“有件事要托付于你”

吃过早餐，淳于玉小小休憩一下，背着包袱出发，灵和儿紧跟其后。

“师妹，师娘说了不知师叔生死，你若跟去了，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得了”

“我不，师兄在哪儿，我便去哪儿”

淳于玉无奈叹气。

“玉儿，带她去吧。”

华容知道自己女儿心思，自小粘师兄的紧，这次怎肯放心他独自前去。

“谢谢娘”

灵和儿吐吐舌头，跑着带了自己的东西，紧追淳于玉前去。

“我娘怎么知道小妹是师叔的徒弟？”

“全身是毒，又能活下来的，不是师叔的仇人便是亲人。上次见面，虽然模糊，但隐约辨出师叔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徒，所以华容师娘推测她是师叔的徒弟”

“那就奇怪了，爹爹说师叔毒术厉害，武功也强，他的徒儿为何沦落至此，性命不保？”

“所以师娘猜，天渊山那边可能发生什么大事，才让我们去探探”

“我说呢，娘亲为何突然使我们去天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