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
方柔成了我俩友谊的桥梁,每周总能收到小恵两三封彩铅信,渐渐地信纸上从绘画增加到些许简短的字句,比如“友谊不变”,“我想你”,“你来么”,虽是简短,但足以让我明白她的心绪。
有一日,见方柔怒气冲冲,情绪不佳。课间休息时我问原由,她怒道:小恵昨天被她哥哥打了,拽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头发都拽掉了好些,父母不管,尽是袒护她哥哥。她哥哥游手好闲,比小恵大6岁,已成年不读书不打工也不务农,在家作威作福稍有不顺意就拿小恵出气。
闻言我气得把课本都摔了,心中早已把她哥骂上了一百遍,恨不能马上拽着他的头发踹上几脚,让他给小恵认错道歉,于是一整天都在气闷和愤怒中来回煎熬。
我和方柔约好第二日周六去她家看小恵。早早地就出发,方柔带着我直奔小恵家。见到小恵时,她惊喜地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转圈圈,想来是方柔没告诉她我会来。我甚是担忧,扒开她的刘海看了又看,有些青紫的印儿,我难受的眼圈儿都红了。
小恵笑笑摸摸我的脸比着手语,方柔说,她告诉你不要担心,没事的,一点小伤而已。
我愤然道:他为什么打你,我真想给你报仇。
小恵拉着我,微微笑,如同清晨挂着露珠的茉莉花那般纯净美好。她对我摇了摇头,比着手语。方柔说,哥哥很少打她,这次是因为小恵拒绝给他做饭,三言两语惹怒了他,小恵也是倔强不肯认输,所以才下重手打她。
我当然是恨极,但对于一个半大点的孩子要对付一个成年人还是男性,心中自然明白是打不过的。那时心中就想,要是我再长大一点,长高一些,壮一些,会格斗是不是就能保护她。
后来我去了县里读寄宿高中,见面就越来越少了。等我高三毕业那年,在集市上遇到方柔,好久不见,急切的打听小恵的消息。从她口中得知小恵现在已经嫁人了,刚生了小宝宝,小恵嫁人的时候也才18岁而已(小恵比我大二岁左右),她时常都会提起我,很是想念。但少了方柔这个桥梁,我们的联络也断了。(我和方柔不在同一所高中读书)
方柔叹息道:她的父母相了一个40多岁的单身汉,不管她怎么哭闹都没用。对方不嫌弃她是聋哑人,出手大方给了几万块钱的彩礼,没办酒席直接把她接了回去。
我心中各种情绪交织,对她的疼惜,对她的歉疚,为她不平......
时常我在想,人的命运多数都是不可控的,小恵的命运更是让人一声哀叹。本是聪慧的孩子,因为人为和父母的疏忽,注定这一生会诸多不公与不平之事,如果这一切的不幸都不曾发生,那小恵的人生是不是会更美好呢?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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