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蝴蝶【二】

        自灿和澄碧在学校对面的山顶那次约会之后，一切便开始失控。他们俩都深知高考对他们人生的重要性，但青春期的萌动，如烈火，如狂潮，如脱缰的野马，已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了。

        “什么人，出来！”教导主任打着手电在教室里四下寻找着，不停地大声呵斥，他显然已经听到了墙角的地方有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灿和澄碧从黑暗里迅速摸了后门狼狈逃离，灿拉着澄碧的手，惊恐地一口气从教学楼三楼跑到了楼下，然后各自跑回自己的宿舍。

　　 好险，差点被教导主任逮个正着，按校规，被逮着谈恋爱的，立即开除学籍，杀鸡儆猴，已经有好几个前例了。

　　 白天里，灿和澄碧在课堂上互传纸条。

　　 澄碧每次都会即兴写一首小诗给灿，灿也试着用小诗作答，二人一唱一和，竟觉彼此已经谁都离不开谁了。

　　 灿要想送什么东西给澄碧，为遮人耳目，总是交给好兄弟沫来送，沫很是乐意当这个中间人。

　　 沫与灿同班，同宿舍，同睡一张床，连衣服也换着穿。

　　 灿总是跟其他同学说，沫和他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沫每次听到灿这么说，心里总是暖暖的。

　　 高中的寄宿生活非常艰苦，同学们吃的都是蒸饭，配合着从家里带来的咸菜，一日三餐皆不变，很难见着一点新鲜蔬菜。

　　 幸好沫的家在学校附近不远，每次沫妈妈总会亲自送些好吃的菜来，灿也跟着沫大饱口福。

　　 每次沫妈妈送菜来时，沫总会要求灿分一些菜送给澄碧吃，灿当然求之不得，照例让沫去送。

        沫这个灿和澄碧的“中间人”角色，是灿有意安排，因为同学中早有风言风语说灿和澄碧恋爱了，二人一旦被查，学校证实之后即行开除。灿这么安排，就是要搅乱这团水，让同学们看起来沫和澄碧也有一腿。

　　 早晨晨跑时，灿，沫，澄碧他们三个都会不约而同地一起跑，边跑边气喘吁吁地说说笑笑，渐渐地三人成了同学们眼中的“铁三角”，“好哥们”。

          后来即便灿想跟澄碧单独在一起时，沫却老是冷不丁地出现在他们身旁。沫这个电灯泡当久了，弄得灿也有些反感，但嘴上又不好发作，因为这也是他自己的刻意安排。

　　 某天晚自习时，沫红着脸笑着跟灿说：“灿，老实说，其实我也觉得澄碧挺不错的，我真的觉得她挺不错的。”

　　 “废话，你兄弟我看上的女孩那还能有差不成？”灿自豪地对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