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的时候,大人都会买一些面包豆奶放在家里给我捞嘴。并且也时常教育我要好好吃饭,不能出去吃那些垃圾食品。
这种教育的体现就是我从幼儿园到小学很少有零花钱。
可同样的东西,只要买回了家里,对孩子来说就失去了一种莫名的魅力。
有时候又实在太尝其他小孩子嘴里吃的冒油的零食,便从家里偷了面包豆奶出去,和那些孩子交换着吃。
一次我把带的豆奶在教室里分给大家,一人手心里抖一小撮,用舌头舔着吃。
比起随处可见的零食,这豆奶倒稀罕起来了。引得其他班的小孩子也追了过来,在我的面前伸着手围成了一个大圈,大吼着:
“给我点!给我点!”
该如何描述那个场景,就和墙上那些匍匐着伸着手朝向上帝的信徒们差不多。
动静闹的太大,老师就来把我剩半袋的豆奶收走了。
放学时我看到他家小孩鼻子下边沾了半圈豆奶,手捧着搪瓷杯喝的乐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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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就因为包里的豆奶粉和嘴上的零食渣露馅了,大人不仅把面包有几块,豆奶有几包都记清,甚至还能数出饼干的数量。我就再没机会耍我的小聪明了。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为了得到零食吃,我把我的厚脸皮发挥到了极致,甚至比在我面前要豆奶粉的小孩们有过之而不及。
我每天都死皮赖脸的跟着同学后面要东西吃,还不忘大言不惭的许下下次请你吃豆奶的承诺,连我最好的朋友也终于被我要的烦了。
有天放学,他买了一包爆米花,当着我的面香喷喷的嚼起来,却硬是不给我一颗。
我越想越生气,还玩的最好呢?还好兄弟呢?真不仗义!
于是伸手从他的爆米花袋子里狠狠抓了一大把,可用力太猛,把袋子戳破了,爆米花稀里哗啦撒了一地,在他的哭声中,我把我手里仅存的“硕果”迅速往嘴里塞,然后快速的溜了。
转过街角,只见我奶奶和他妈妈聊的正欢,“完蛋了!”,我心想,可还是没能及时停下脚步,径直冲到了她们的视线中。
“咋就你一个人?xx呢?”我奶奶问。
“对啊,xx呢,你们是不是又恼了?”他妈妈开着玩笑附和着。
我啥也没说,一个劲拉着奶奶,说快走吧,我想回家。
但奶奶正聊到兴头,丝毫不管我的哀求。
这时哭声越来越近了,只见小伙伴捏着那破了的空袋子,拐过街角,一头冲进妈妈的怀里,抽泣着把我的罪行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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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了……”我抿了抿还在甜着的嘴唇,不断打量着我奶奶和他妈妈,就像刚看到闪电等待着雷声的沉静。
突然,聊的正欢的俩人随着他妈妈的一句破口大骂立刻吵嚷起来,周围又迅速围过来了一群人。
虽然我们明显理亏,但奶奶丝毫不让,指着对方的鼻子回骂过去。
很久以后我问奶奶怎么明知理亏还要吵架,她说一家人对外人时,不管对错就得护着,教训也得自己来,不能让人觉得好欺负。
我憋红着脸躲在奶奶的身后又不敢靠太近,担心围观群众发现主人公是我的小心思在这时候显得极为可笑,因为围观的人多半是我同学的家长。
俩人不知吵了多久,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觉得有点小题大做,才各自丢下几句诅咒分开了。
我大气不敢喘一口,低着头紧紧的跟在奶奶后面回了家,脑子里全是回家可能遭到的“混合多打”。
但那天我并没有被打,大人只是好好的对我说教了一番,我大概是没有听进脑子里。
因为不久后,我又抢东西吃了,这回是肉包子。
大班时我们已经不用大人接送,放学了就三五成群一块回家。
那天放学路上,我被小伙伴买的的大葱猪肉馅包子尝的肚子咕咕直叫。
苦苦哀求之后,他撕给了我一点完全不带肉味儿的面皮。
我口水一咽,心一横,一把抢了肉馅,他生气的摆开要和我打架的阵势,我可没想打架,我只想吃包子!
于是边嚼着肉馅,边撒腿跑了。
他又匆忙追了上来,一不小心绊到了石头上,摔了一大跤,手心又搓到了地上的碎玻璃,一个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我吓傻了,但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逃离现场,逃回家里。
他在我身后边哭边嚷嚷着:“我要告你爸,我知道你家在哪里,你废了!……”
“你哄我,你不知道!”我头也不回往前跑去。
可是他知道。
那天天还没黑,他便带着他妈找到了家里来。我注视着两家人从院子里吵到屋子里,又在两家人的注视下被揍的鬼哭狼嚎,然后被罚跪反思了一晚上。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过抢东西的行为了。
一方面我自己渐渐明了道理,懂了是非对错。另一方面,家人虽然还是不给我零花钱,但也丰富了家里零嘴的种类,让我对外面那些吃的没有了以前的渴望。
不得不说我那时真的胆大妄为,以至于后来母亲带我算命,先生也从我的眉宇间得出了我要么造福一方,要么歪为祸一方的结论。
而现在二十多年已经过去,我既没有造福一方,更不会为祸一方了。
平淡如水的日子,虽然还需自己加倍的努力,才能绽放出一点光彩,但也充实满足。
说不定,哪天,真的造福一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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