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岛之前
这一趟去普陀山，可圈可点之处很多。单说旅游团构成吧，就有11人之多，分别来自3家单位，都是年纪轻轻，我是其中年龄最大的，也不过30才出头。这样一个团体，活力充沛，给旅行过程带来了不少乐趣。本次旅游的发起人，D，是个典型的超级玩家。与终日无所事事瞎玩的人不同，他的玩有文化，有性情。据说，在组织我们这个旅行团之前不久，他刚带了一个22人的团从浙西大峡谷回来。世界很小，这个团中，原本不认识的人经相互介绍，又发现彼此都认识的其他的人。呵呵，这就使本来陌生的人，瞬间缩短了相互间的情感距离。我们的旅途是从傍晚开始的，地点在吴淞客运中心。周五下班后，大家分头从各自单位奔赴吴淞客运中心集中。夜色降临，在长长的汽笛声中，轮船缓缓驰离了码头。
D呼邀其他人到棋牌室喝酒打牌去了。我和L对打牌没有兴趣，于是到船尾甲板上看黄埔江两岸的夜景。船这时离岸已经很远，在我们视线前方，是宝山集装箱码头的灯火；在我们左边，是外高桥码头的灯火；右边，是长兴振华港机码头的灯火。眼前这些灯火被滔滔江水和浓浓夜色压成窄窄的一条细线，横在中间平向铺开。我对L说，这种灯火还是值得一看的。以前工作时，站在码头上，在通明的灯火照耀下，觉得码头真是壮观，觉得这个世界除了这座码头之外，其他什么似乎都不存在了。然而，现在站在船上，换个角度看码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全然是一种全新的感觉。我们就沉浸在这种全新的感觉中，被船载着继续前行。我感觉得到，此刻，滚滚江水正被船桨用力旋起，翻搅着浪花滔滔往船后流去。
入睡之前，我再一次来到甲板。抬头，就被一大群星星的集合体给惊住了。那是一块什么样的夜空啊？完全不能用“亮晶晶”来形容了。仿佛九天圣女随手一挥，将修炼多年的宝物尽数洒向天空，看它们纷纷扬扬坠落。快到海面时，她顽皮地使了魔法，吹了口气，于是，所有的宝物都突然停在空中，凝固着坠落的姿势，闪烁着点点碎花一样的光芒。周遭的天宇，在这寂静而热闹的光芒反衬下，暗的更暗了，象画家往空中大手笔地泼了墨。这大块大块的黑色陡然间增添了夜的神秘。神秘让我觉察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默默地站在甲板上，手扶船舷，任东海的夜风强劲地吹乱头发，将衣服吹得紧紧贴着身体。船在黑色的海面上颠簸前进。前方，是即将到来的普陀山的清晨。
在船上看海上日出，那应当是一幅十分不错的画面。但很遗憾，这幅上天画的画，我没有亲眼看到。从甲板返回后，我 被同室的朋友死死拖住打80分，睡得很晚。醒来时，天早已泛白。打开手机看时间，05：30。于是急急洗漱，奔上甲板，看到了睡在另一房间同行的游伴W，他正举着相机拍风景。见我就热情地招呼，并开着玩笑说，让我当模特。他以普陀山清晨海面的风景为背景，给我照了几张相。我问W，看到日出了吗？他说，看到了，但时间很短，太阳从海面升起没多久，就被厚厚的白云遮去了。此刻，海面微风习习，凉爽怡人。船花近20分钟经过普陀山对面的海岛。海岛静静浮在荡漾的海面，拦腰以上部分，被浮动的白云盖得严严实实。我突然想起学生时代读书时学到的“云横秦岭”。眼前的海岛浮云景象，用这“横”字来描绘，实在是太贴切不过了。
虔心拜佛
这是我第二次上普陀山。8年前我第一次上岛，跟着领导到北仑搞工作调研，任务完成后，对方安排我们到普陀山游玩。那次上岛我们是看客，我心里还装着如何把调研活动形成文字性的成果，没有全身心投注在岛上。惜乎走马观花呀！当时的情形现在能够忆起的已经不多了。只隐约记得拜了一家寺庙，看了观音大士的巨大立身像，吃了一顿素斋。其他早全然忘却了。
可这次上岛不同，我们是全身心准备好去玩的。岛是我们玩的舞台，我们是玩的主体。至于如何玩，事先并没有明确的规划。因为玩的内容的未可测，所以玩的过程中的每一次细小的发现，都可能成为一份惊喜。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好。我们在内心里祈祷，希望观音大士能够保佑我们玩的开心。在她的地盘，时时处处能给我们一些意想不到的发现和喜悦。
当然，观世音保佑我们的前提，是我们要尊重她，做到众善奉行，诸恶莫作，完全去掉凡俗心。这点我们事先没有想到，所以上岛之初，观世音就给了我们惩罚。事情是这样的：为了能省去一些门票钱，我们当中有带学生证的，有带警官证的。M的警官证其实已经失效多年，但在大家“建议”下，他抱着希望能“蒙”进岛的世俗念头，没有买票。不想被检票人员发现，被堵了回来。大家于是按入岛规定买票，然而在分发门票时，M因为没有仔细细看票面，又误拿了其他人用学生证买的半票。于是乎，他在检票口再次被堵。无论怎么跟检票人员解释，说是相互拿错票了，检票人员都冷冷地以一句“说不清”为名，要求再补买一张半票。没有办法，M只好按他的要求去做。上岛后，仔细一琢磨，我们心底竟有些害怕。这难道不是观世音菩萨在给我们以警告吗？以这样的世俗心上岛，看来怎么都躲不过她的慧眼明察。经了这一事件，我陡然对观世音菩萨产生了深深的敬畏。觉得上岛之后，说话做事，都得小心谨慎为妙。
我们的游历路线是这样的。先普济、慧济、法雨三寺，后不肯去、观世音大佛像。11个人，考虑到各人目的不同，拜佛的拜佛，还愿的还愿，看风景的看风景，所以，到宾馆洗漱用餐完毕后，D打算团内成员按各自所需，分成若干小组分头行动，约定时间进行会合。可是，没有想到，这11人的组织观念都很强，一天游玩下来，硬是从头到尾保持了一个完整的团体，无一人掉队，没一个分团。这首先得感谢D的组织能力，因为众望所归，所以成了本次旅游的核心，他走到哪，大家就都跟到哪。第二嘛，我想，还是大家觉得这样一次相聚，本身就是一种缘分。聚游中的每一个活动，都是值得共同珍惜和分享的，所以，都不愿意独自离开。
L拜佛的虔诚，着实出乎我的意料。这样一个性情中人，凡事无拘无节的一个人，在这次游历中，把拜佛作为了主要的“功课”来做。而且，更令我惊奇的是，他的拜佛，中规中矩，有章有法。在普济寺，他按庙逐个拜去，香点好后，先拜庙的正面，双目紧闭，满脸肃然，内心活动不可知，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人佛之间的对话是充满了神圣的内容的。正面拜毕，他又拜四方，也是一脸肃然，完了毕恭毕敬将香投入香炉，或者整整齐齐放在放香的石柜上。我也学他的模样，一边拜佛，一边许下自己的愿望。奇怪的是，在我拜佛许愿的过程中，心底总不和谐地响起时下正在流行的那首叫作《求佛》的歌曲。
海天佛国
在满心的快乐中，我们以年轻的步伐、放松的心情，在岛上、海面、林间游目骋怀。当然，疲惫也是有的，比如上山下山，你得要用脚步一步一个脚印地去迈吧。上山还好，难的是下山。岛山的路虽不陡，但下山时两个腿肚子还是处在一种近乎失控的状态，软软的，微微不自觉地抖动着，身子似乎随时要向山下翻滚下去。还有，天气也增添了岛山游历的难度。我们上岛的日子，正逢高温，烈日在头顶暴晒，汗水一个劲往下流。一天下来，衣服湿了干、干了湿，结了一层薄薄的盐晶，紧紧黏着身体，十分不舒服。
困难总没有快乐多。大家相互鼓励，走走停停。碰到好风景，照照相，东扯西拉评论一阵，或者在高林巨树底下的阴凉地，惬意痛快地吹吹风，休息上一阵。每一次的停顿，都自然少不了一些畅快的笑声，随着阵阵山风撒向全岛。
从佛顶山往法雨寺行进途中，经历了一段下山的长长的石阶梯。在安静的林下长走之后，石阶突然拐了方向。拐角处有一块巨岩，前行几步，就看到了凿刻的四个赤红大字：海天佛国。我们来到此地，眼前境界突然扩开。――啧啧，此景真是只有天上有啊！你看，远处，东海海面在中午日头的照耀下，静静地泛着蔚蓝色的波光，与高远静穆的蓝天相对，默默无语。而天空，偶有几片白云在尽情嬉戏，一忽儿抱成一团，呈现出各种动物的形状；一忽儿又被风扯成了丝丝缕缕，淡淡地游走着，仿佛不愿留下痕迹。近处，是金黄色的沙滩横陈在海水与岛山的交界处，如一条粗细不匀的金带，把岛从海面束起，拱耸起来。再近处，块块岛石裸裎着，片片绿树成了荫，真是一派无尽旖旎的好风光！我们一行在此伫立良久，细细体会着海天佛国的美丽景致给我们灵魂带来的舒服享受。
呵呵，自然这时也会有人照相，也会有人饮水。一阵嬉笑声突起。寻声望去，原来是J的矿泉水瓶掉落在地。由于石阶有往下微微倾斜的角度，矿泉水瓶落地后，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向下缓缓地优雅地滚落，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J去捡拾矿泉水瓶的动作，也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仿佛早跟矿泉水瓶商量好了似的：在这佛境圣地，一定要保持必要的从容。惹来大伙笑声不断。
海天佛国往下的路上，我们还有一个集体小憩。坐在路边石凳上，我们看见了一群真正的佛教信徒。一共三个人，中年女士，或披袈裟，或罩僧袍，三步一叩首，脸色安祥。此时，我内心莫名生出了一些感动。她们是上山行进在往佛顶山寺的路程中，前面还有好长的一段路。为了完成这桩“功课”，她们一定很早就从山下开始了。而要到达目的地，按她们这样的行进速度，一定是要到晚上了。这其中，她们得要有多大的信力、毅力、体力、耐力作支撑啊。看着她们额上不断滚落的汗水，想像着她们不断消耗的体力。我想，同样都是一双肉做的腿，在各自不同的路上奔行，为什么呈现出来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姿态呢？！看她们，是那么的坚定不移，是那么的心无旁笃，是那么的淡定从容。
她们从我们眼前一路叩过时，我们都不约而同保持了沉默，各自从不同的位置和角度，向这三位一心向善者行着注目礼。
夜游大海
不肯去和观世音像游毕，腿如灌铅，实在走不动了。回头想想一天的经历，清晨还在船上，这一会已经几乎遍游了普陀山的主要景点，内容真是丰富。关于普陀山的海滩，许多人都想用脚去亲自踩踩，可疲惫的身体不断发出提醒：快快休息。D的提议其实从刚开始就有了。他说，白天上沙滩，人太多，那么多人挤在一起，在海水里“下饺子”，没劲，感觉很不好。回宾馆的路上，D再次提出有关夜宴之后再上沙滩的建议，终于被累的不想再多说话的我们采纳了。
到宾馆洗澡休整。精神好的相邀打牌，其他有的则看电视，我是被子蒙头，转眼就呼呼大睡，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夜宴之地在普济寺旁的一家四星级酒店，大堂环境优雅清净，包房內的酒席也不错。杯盏交错，你来我往，少不了一些酒桌官司要打。乘着酒兴，这11人原本以单位分成三家，现在重新组合，划分为二，一派为70年代，一派为80年代。呵呵，这时只顾照相很少说话的W，因了我们70年代人一起纵声高唱那些熟悉的老歌，比如老狼的校园民谣，比如齐秦的狼，还有张学友、周华健、刘德华等等老朋友的歌，也兴奋地加入，大声吼上了嗓子，并做空弹吉他状，那投入的模样，满是小孩子的纯粹的快乐，透明的无遮无拦。
宴罢，新的曲目缓登上场。我们一行乘夜色，沐海风，来到百步沙。D说半夜时分会有什么天象奇观。我们抬头看了看天，连月亮的影子也没有见着，天是黑的。看来就算天象奇观会发生，也只能在我们看不见的云外出现了。D的这一说并没有引起我们太多的兴趣。――快快冲向大海吧！夜色中，一大片一大片涛声充满着节奏，远远地涌近，拍打着我们的身体，之后将我们冲倒在温咸的海水里。此时，整个沙滩都是我们的，那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的海水是我们的。我一步一步往海水深处走去，立定，张臂，面朝大海和天空，高声长啸，看宽阔无边的潮水闪着暗暗的幽光，向我掩扑而来。我就用自己的肉身，抵抗着海水的力量，感受着海的伟大。知道海水的秘密吗？站在水里，海水扑向身体时，同时也会卷起脚底的细沙，让你身体缓缓地下陷。看来站立是不行了，似乎隐隐还藏了危险。算了，索性把身体整个交给海水吧。脱掉衣服，迎着新一个浪头，做好前扑的姿势，我要做弄潮儿。原想乘着水势一个纵跃，把浪头压在身下，呵呵，没想到这浪来得这么急，力量这么大，毫无商量，瞬间把我拍到了水底，害我连呛几口海水。赶忙游上来浮出水面，觉得从鼻子到肺部到自己的胃，都被盐水腌过一样，发出浓浓的咸咸的味道。可海水全然顾不上我个体渺小的感受，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继续发出哗哗的声响涌来。它坚定地向在水中“狂奔乱跳”的我们，抡起巨大的手掌，一次一次拍打过来。在它不知疲倦的拍打下，我们的快乐也不断地发酵，并且充盈了整个夜空。
L被海水打累了，回到沙滩，赤膊仰躺。不知是谁出的注意，往他身上盖沙。他也乐意，并说这是沙疗。好几个人都参加了掩埋他的行动。转眼间，昏暗的沙滩上，多出了一个坟茔，露出他半张脸。这是一个新景点啊！于是，众人纷纷在此照相。我的那一张，很有些没人性：一脚踏在沙堆上，沙堆之下就是他肥肥的肚皮。他快乐地作出痛苦状，我则一脸得意的坏笑，并且右手高举，伸出V字型胜利的手指。
此刻，海水，就在我们几步远的地方，以其巨大的呼吸发出的响声，作为我们这场快乐的音乐背景。
沙滩卡拉ok
还是这片沙滩，我们第二次去，已经是半夜以后了。到宾馆刚躺下，D和Z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在那里唱露天沙滩卡拉OK。问去否？呵呵，自然是要去的。来这，不就是为了玩吗？而且对唱沙滩卡拉OK，多少还有一些好奇呢！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L找不到干的衣服穿，索性光着膀子，跟同住一房的我和X就出发了。夜半的普陀山，充满了静谧，风不似白天那么热了，吹在身上，可也不清凉，但还是蛮舒服的。从住处出来，要经过一条长长的石板路。这是商业街，白天店铺开着，人来人往，颇为热闹。现在呢，店门全都紧闭，木板门缝里不亮一丝灯光。呵呵，的确是夜很深了。这个时候，该睡觉的都早进梦乡了。
就在这条街上，发生了一件趣事。由于出来匆忙，忘记了拿烟。我说，得买烟啊。看到紧闭的店门，多少有些失望。可天真不绝我，再往前走，在这些紧闭的店门中间，居然有一家店的门大开着，商品跟白天一样摆着，亮着灯。走近一看，发现店的外间无人，里间电视开着。于是进店，大呼：老板，生意来了！没有回音。真是奇怪。进得里间，发现一中年男子躺在竹椅上，看电视睡着了。我把他叫醒，说要买烟。他对我搅他的好梦似乎十二万分的不悦，慢悠悠爬起来，嘴里嘟囔：这么晚了！还来买什么？！呵呵，哪有开店的责怪顾客的。我就反问：你不想做生意，怎么这么晚还开店着呢？他不说话了。香烟买好，出来把这事跟两位一说，他们也觉得挺逗。这个店老板也真是奇怪，我们下半夜三点多回来时，他的店门依旧开着，而他自己，却躲在里间呼呼睡大觉。――他也不怕被夜盗。啊，看来，佛地跟俗地就是不同，民风好啊。治安好啊。
我们来到百步沙。那家沙滩卡拉ok灯火通明，一张大屏幕立在沙滩上，前面摆着几排桌椅。D趴着桌子边喝酒，边吃烤鸡翅。Z则一手拿麦克风，一手拿酒瓶，脚踩细沙，边缓缓信步游走，边对屏幕唱歌。此时，一同看屏幕听歌消闲的还有两拨人：一拨是中国人，很年轻，看样子是大学生；另一拨是外国人，三男三女，应该是恋人。本来这三拨人各玩各的，你方唱罢我登场，相互之间没有交流。我们的到来和加盟，让气氛立刻变得热烈起来。气氛是需要人来造的。L就是这方面的行家。
又叫了几瓶啤酒，还有大得惊人的烤鸡翅。有人唱歌，那些老外则在沙滩上扭腰跳迪斯科。这时，L睬着节奏，扭着粗腰，张开手臂一边挥舞，一边蹦到场上，并向我使眼色。我一看就明白了，他想把老外吸引到这支游动的队伍中来。于是喝了一大口酒后，也站起来，摇摇晃晃跟在他后边一起跳；其他的兄弟也跟了上来。果然，那些老外停止了跳舞，先是看我们，后来哈哈大笑，一个一个跟在我们后边，队伍一下子拉长了。L作为领队，跑动速度越来越快。我们这支队伍就在屏幕前的沙滩上，绕圈狂奔，相互间距离越拉越开，形成了你追我赶的态势。多少年没有像这样痛快玩过了，真是过瘾。而在一起玩耍的人当中，居然还冒出了几位外国朋友，这莫不是真如俗语所说的，“有缘千里来相会”？
还有更搞笑的。那群大学生唱一首歌词内容好像是有关女性爱美减肥的曲子时，L跑到场地中央，兴致勃勃做起了自创的广播体操，合着歌曲的节奏，跟伴舞一样，还真像那么回事。
夜色下，潮水慢慢退下去了。在他们唱歌的时候，我一个人慢慢走到沙滩近水的地方，看着高远神秘的黑天，听着次第缓缓涌来的涛声。这时，我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在今天所有游玩普陀山的人群当中，能像我们这样玩，能玩成我们这样的，呵呵，应该也算是绝无仅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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