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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筠仓在楚地中部任职的那会儿,准备去龙虎山拜谒天师,来到鄱阳湖边,刚登上船,便见一个人驾着一叶小艇前来,那人让船上的人通报一下王筠仓。王从船舱里出来相见,见他样貌伟岸雄壮。来者从怀里拿出天师的名帖,递上来说:“听说您将要来,天师让我先来恭候您,给您做向导。”
王筠仓惊讶于天师的预知能力,更加觉得神奇了,于是诚敬之心满满地前往龙虎山。去到山上,王筠仓拜见了天师,天师准备了肴馔酒席款待他。王特别留意了一下,发现在天师两边侍立的人每一位的穿着及胡须样貌都跟常人不同。之前那位迎接他的使者也侍立在天师身边。
过了一会儿,使者凑到天师耳边低声细语。天师则对王筠仓说:“这位先生跟你可是老乡呢,你不认识吗?”王筠仓问起,天师答道:“他就是人世间所传的雹神李左车嘛。”听言,王筠仓惊愕到面容改色。天师继续说:“他刚才说要奉旨去下冰雹,因此跟我告辞。”王筠仓便问:“要去哪个地方下?”“章丘。”王筠仓想到章丘跟他治理的地方接壤,因此很是关切,赶紧离席恳求别下冰雹。
天师说:“这是上帝下达的敕令,下多少冰雹是有定数的,怎么能徇私免除呢?”王筠仓哀叹不已。天师低头垂思良久,然后回头嘱咐雹神李左车:“你多往山谷等人烟稀少的地方下,别伤人间的禾苗庄稼就行了。”接着又叮嘱:“咱有贵客在这坐着,你去的时候温文儒雅些,别太勇武粗鲁了。”
雹神应声走出宴席,来到庭院中,忽然脚下生出烟雾,满地缭绕。过了一会儿功夫,雹神运力腾空,飞起来有庭院的树那么高,而后继续升起,比楼阁还高。“轰”的一声巨响,便往北飞去,而天师和王筠仓所处的楼宇为之震动,座椅摆件也都晃动不已。
王筠仓惊叹道:“哎呀妈耶,真跟打雷一样耶!”天师说:“刚才他那还是收着点的了,所以动作慢,不然的话,砰的一声瞬间便飞没影了。”
王筠仓告别天师时,特意记下当天的日期,一回到任所便派人去章丘打听情况。果然了解到那天下了许多大冰雹,连沟渠都填满了,但是田里只有寥寥几颗而已。
译/若安山
译者语:人看神仙恰如虫蚁看人那般惊为天人。另一方面,道德经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在王筠仓恳求之下,神仙发神威时才会多想着点凡人那么一点小“利益”,想来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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