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施页
1
毛温言把这件事告诉应琼的时候,她只是礼貌地表示欢迎,并没有毛温言想象中那样高兴。
爸妈、叶青青、林然都到车站送他,可到了上海,接客处却不见熟悉的身影。
毛温言给应琼打电话,电话那头嘈杂吵闹,欢呼声一浪接着一浪。
应琼忘记毛温言来上海的日期,自己跟朋友出国了。
毛温言只好自己拖着箱子,照着地址找到酒店。
吴克林的表妹是酒店营业部的负责人,她把毛温言安排到客房部工作。
前一星期,毛温言还在熟悉环境和工作流程,事情不多。一有空,他就在上海的大街小巷到处穿行,搭双层巴士看沿途的风景,挤地铁看车厢里千姿百态的路人。
又过了3天,应琼才回上海,毛温言立马约她吃饭。
应琼穿着格子连衣裙,外面套着驼色风衣,提着黑色小包,成熟知性的女人。
说话的时候,毛温言发现她声音有点沙哑,低头一看,应琼光腿穿着高跟鞋。
“你怎么感冒还穿这么少?”毛温言略带责备的口气。
应琼呷一口咖啡,说:“女生们都这样穿。”
“你跟她们不一样。”
应琼笑,伸出脸问:“我跟她们哪里不一样?”
此时,应琼的脸距毛温言只有20cm,连她微弱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毛温言屏住呼吸,目光躲闪,脸红成一团。他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应琼绯红的嘴唇,饱满鲜亮,娇艳欲滴。他从没有吻过这样美丽的唇,叶青青是温柔的,连吻都是柔情似水,而应琼的唇,却带着男人想要的性感。
应琼突然笑了,“看把你紧张的。”
毛温言喝了几口水,完全不记得他们刚刚聊到什么话题。
晚上,躺在酒店的床上,毛温言脑海中依旧浮现出应琼的影子。
她走路的样子,说话的样子,画画的样子,还有她的唇。毛温言甚至想,当时,如果吻上去,会是怎样的感觉呢?
一定美妙极了。
一通叶青青的电话把他拉回现实。
“这几天还好吗?”
“挺好的。”
“同事、领导都好吗?”
“都挺好的。”
“住的房间好吗?”
“挺好的。”
“有想我吗?”
“有。”
“过段时间我去看你,有空你也常回来。”
“嗯,好。”
几乎苍白的对话,都让毛温言觉得很烦心。
挂完电话,他真正意识到,叶青青才是自己的正牌女友,对除她之外的女生都不应该产生任何非分之想。
想到这,毛温言突然很沮丧,之前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现实总会让人变得不开心,而很多人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就是逃避。
2
转眼到上海已经一个多月,毛温言投出去的简历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他时常到画室找应琼,有时在门口看她如何教课,有时他们一起练习。
画室上课的学生都以为毛温言是应琼的男朋友,常常起哄开玩笑。应琼既不否认,也不解释,毛温言看在眼里,一阵欢喜。
“工作找的怎么样了?”应琼问。
毛温言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摇摇头。
“要不你报一个夜大,有了美术专业的文凭,就是一张通行证。”
“夜大的文凭能行吗?”毛温言将信将疑。
“聊胜于无,你现在也不可能再回去读大学,”应琼想了想,说,“你要不要来我们画室,我可以跟我朋友说。”
应琼所在的画室在上海成立不久,但名气却很快传出去。
创办人之一是上海画协的成员,另一位也在本地举办过小规模的个人画展。其他招聘来的老师,都是全国各高校科班出身的美术学院毕业生,也有少数几个像应琼一样,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很多学生和家长,都是冲着这间画室的专业度而来,甚至还有周边城市的学生,每周末家长专门驾车带着孩子赶来。
毛温言不是没有想过,可自己非美术专业出身,再加上这两个月疏于练习,去到画室,恐怕只能从学生做起。
他怕应琼为难,所以从未提过此事。
“我?我怕达不到你们的要求。”
应琼笑:“你跟大学相比,变了很多啊。以前你多自信,好像全天下就没有你毛温言做不了的事,现在这是怎么了,才短短几年,你就变的如此畏首畏尾。”
这话说到毛温言心坎里去了,他自己也时常在考虑这个问题。
想想当年,应琼拿着作品跟在自己后面,不停询问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毛温言总是骄傲的把自己的看法讲给她听,接着等待应琼一脸崇拜的眼神。
而现在,在应琼面前,毛温言少了很多理直气壮。无论是画画技巧还是人生经历,他都没有资格在应琼耳边细数一二,这让他感慨万千。
毛温言听了应琼的话,去夜大报了名。
在现代社会,无论一张证书的含金量如何,别人没有你有,机会就是你的。
过了几天,应琼给毛温言打电话,负责人同意让他来画室做兼职老师。平日里可以来画室练习,当值老师不在,就由毛温言顶上。
这样的结果已经让毛温言很开心,为感谢应琼,他送她一条名牌的手链,这花了毛温言将近一个月的工资。
跟叶青青在一起这么久,他都没有送过这么贵重的礼物。
拿到礼物,应琼看了一眼盒子上的品牌,淡淡地说:“这对你来说应该挺贵的吧。”
毛温言挠挠头,说:“觉得你会喜欢,就想买来送给你。”
拆开包装袋,应琼带上手链,问:“好看吗?”
“很配你。”
“谢谢你,”应琼又接着说,“这也是我很喜欢的牌子。”
直到后来,毛温言再次想起这段对话,才发觉很多事在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了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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