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灯市街回来之后,刘栉颇有些玩味,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小玩意,一边念书。这些时日,天气好的令人嫉妒,她也不免感到这周遭的“好”中夹杂着诡异的气息。身体已经逐渐康复,天儿也这样的好,刘栉身上的懒气一扫而净,本已嫁作他人妇,刘栉如今到了夏天还如同个未过二八年华的女娃娃。
“荠莫,把这几件衣服给启离带过去,这次的线缝的不如往常那样漂亮,虽是如此我还是尽量地装饰了许多。启离若是不满意便让他来我这里好了。”刘栉一边说着,“父王已经奔赴京城多些时日了,怕是这次又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商讨。”
“夫人,王子……”荠莫踩着小碎步走进来,“您看是不是要……”
“姐姐!”刘栉还未曾说些什么,那头已经传来刘启离的声音,声音清脆而健壮,“这几日不见姐姐,就听那太医令说姐姐抱恙,今天特来看看姐姐。”
“启离。”刘栉匆匆披上一件外套,看着已然接近弱冠之年的刘启离,微微一笑问着,“近日来可向武师傅讨教?”
“我一听姐姐病了,马上就跑过来了,哪有时间理那样的粗人。”刘启离脱下衣服递到荠莫手上,“姐姐,将军的事情您听说了吗?”
“什么事情?”刘栉正看着自己格子里的摆件看的仔细,忽听得刘启离谈起便回头问着。“听说已经班师回朝,想是这北部的野人也要消停一段时间了。”
“是嘛?”刘栉微笑着转回头继续摆弄自己的小玩意儿,这玉石的小齿儿泛着晶亮的光泽,已接近四月,天气也转暖热了起来,身上不再那么燥热,刘栉的身上也不再懒散,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姐姐前些日子父王同我说要要带着我们这些人去林间打些野味,不知道姐姐有无意愿?父王说姐姐只是暂时休憩在赵王府,等过些时日还会回去,只是不知道姐姐……”刘启离似有似无地说着,“荠莫,把那弓箭给我拿来,对就拿一把。”
趁着荠莫跑去拿弓的时间,刘启离凑到刘栉身边说,“姐姐你……还是身体不适吗?”
“父王说过些时日,也不知道过多长的时间呢,我到时候已然回去,自然不会跟着父王和启离去打野味。”
“可是姐姐……”
“启离,你已经不小了,明年开春父王也将要给你行弱冠之礼,你怎么如今还像个七八岁的垂髫孩童似的不懂事?”刘栉转过身,用如同葱管一般的手指点了点刘启离的肩膀,“启离啊,现在你该担些责任了,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安排,父王有时照看不来你也得多分担父王的责任。你大哥和二哥现在都在外郡审查,哪像你有的没的有些乐子的就往女辈中乱窜。”
“可姐姐从来就不是普通的女子。”刘启离有些委屈地看着刘栉,被刘栉使劲敲了敲脑壳,“启离,姐姐是个女子,你是个男子,本要走不同的路,若是分得要齐走一条路那这天下的路得多么单调?”刘栉顿了顿,荠莫刚将弓箭呈上,刘启离便说着,“姐姐,这弓我先借下了,等过了狩猎时节我直接命人给姐姐寄过去。”
“彭春!走吧。”只听得门外尖细的一声“诺”和马匹嘶鸣的声响,刘启离穿好外套正往外走。
“启离!”刘栉叫住他,碎步跑过去说着,“上次启离送来的衣服我已经补好,这次你一并都带走吧。”
“姐姐是在赶我吗?”刘启离说着,叫彭春把马稳住,一边回头定神看着刘栉,眼神中有些许的悲伤,“这次我是因为高兴过来看看姐姐,谁知道姐姐的态度竟如此淡然。”忽然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姐姐,我又多嘴说错了话。”
“不怪你的,这两日我思绪过多,再怎样也不能难为了你,这衣服启离你先带走吧,若是什么时候我离了赵王府又要忘了这档子事了。”刘栉笑着说,发出“呵呵”的声音,说着回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拖着长长的裙裳手上被一沓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覆盖的严严实实的。
“姐姐……”刘启离伸出一只手,“翁主!”彭春正要说话,刘启离堵住了他的嘴,“姐姐的心意我领了,回去我好好和武师傅练功。”
刘栉和荠莫目送着启离离开,荠莫问着,“王子这次来看夫人,不过是想看夫人是否康健,夫人何必如此冷淡呢?”
“荠莫,你别在这里装着愚笨,你是知道王子的脾性的。”刘栉弹着荠莫的下巴,荠莫来不及躲闪叫出了声,“夫人荠莫再也不敢了。”
“荠莫,这话你也说了若干年,怎么就不见你的胆子往回收收呢?”刘栉笑说着,蹬踏着她的裙裳往回走。荠莫只得默默地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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