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囧途(二)之飞车记
身处遥远异乡,各个交通驿站就成了连接家的必经之道。候车室成了离家游子时常停驻的休憩地。
远离家,获得了无人叨念的自由,却也成了思亲之时无法释怀的遥远。更不能在双亲膝下承欢相伴,孝只留心里也成了无奈。双亲亦是希望儿女能志在四方,平安健康是他们最牵挂嘱咐。在外努力生存的游子,唯有照顾好自己,无病无灾就是对亲人最好的孝义!
每个在外的游子,距离拉远了与家的紧密,远离让心里都有着不可触碰的伤痛和遗憾。在小的时候,父母为了我们这个家,无奈的抛下孩子,远离家乡成了最开始广下务工大潮中的一员,只有在过年才会回家与孩子父母团聚,在外的艰辛是孩童的我不能体会和理解的。在家跟爷爷奶奶生活,虽然衣食无缺,对父母还是有着不满和委屈。为什么别人家的父母都在身边,而我们只能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团聚。童年的成长极度缺少父母的陪伴,因为生活,我们成了最早的留守儿童。
家里生活质量渐渐改善的明显,是父母外在打拼的劳动成果。也许这是他们心里为生活离家的安慰。
时光荏苒,我们也成了离家远走的游子,换成了父母在家期盼着我们归来。今年过年回家,跟爸妈坐着唠嗑,爸爸浅笑怀抱着小孙子不经意地说“以前因为生活,所以都没有照顾你们长大,是一直的遗憾,现在我要好好带小孙子……”爸爸无心的话却抨击了我内心感动,原来小时候一直误解了他们,以为他们心里没有我们这些孩子,实则是出于生活的无奈,为了给我们无忧无虑的生活,他们选择离家外出打工。在他们心里每次出门也都是带着深深的牵挂啊!家里的祖父祖母成了我们两代人的精神和生活支柱,伟大的不仅仅是为儿女外出打拼的父母,还有留守在家中尽心尽责地养育我们的爷爷奶奶!
2012年5月23日下午,我在厨房准备着碗饭,电话铃响了,我走出厨房接通了电话,是姐姐“姐干嘛?”“你打电话回家了吗?家里发生大事了”姐姐说。“没有,出什么事了?”“刚才妈给我打电话说,爷爷走了。”我还没听出她想表达的意思“爷爷走哪里去?”电话那边姐的声音开始变得急促,着急“爷爷死了……”这几个字让我脑袋蒙了一下,姐在电话里絮絮叨叨说的什么,我完全没有听到。我挂了电话,若无其事的回到厨房继续煮饭。“爷爷死了……”这句话在我脑海里旋转旋转,我心虚的咧着嘴笑笑,才不会呢,姐一定是跟我开玩笑,爷爷还在健康,不会死的。越想,洗菜的手颤抖得越厉害,几分钟过去后,我奔出厨房拿起电话拨通了妈妈的电话为。
“喂,妈,刚才姐跟我说爷爷死了~”电话那边妈轻轻无力的说“嗯,今天上午的事。”我无法相信的摇头,“爷爷还健康啊,不可能!”“车祸~”妈妈掐灭了我心里的存幸。我没有多说什么又挂断了妈的电话。来回的在房间里跺来跺去,我不相信,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给单位领导打电话请了假。领导说“那么远,你回去也做不了什么呀?”我要回去,不管什么阻碍,我都要回去。那是我爷爷,我最爱的爷爷。现在天黑无法动身,我只恨自己没有长一对会飞的翅膀,一扑腾就能朝家的方向飞去。
坐如针毡的我无法平静自己的心,焦躁得只能使劲的搓着自己的手。我六神无主的给朋友打了电话,电话里他极力的平复我无处安放的焦虑,理智地给我滤清思路“你怎么回去,坐火车肯定是赶不上了,坐飞机,你买票了吗?”我惊慌失措“啊~我怎么回去,我连机票都没有买?”朋友安慰着我说“你先别着急,把身份证号给我,我帮你去办 你现在主要安抚好自己 想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明天就能到家了,你要好好休息,才能有精力应付明天的奔波。”挂了电话后,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了漫长煎熬的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简单地收拾了行李,检查证件的时候,却发现身份证找不到了,急的我直捶胸顿足,懊悔自己平时的大意。可是没有时间让我再把房子掀开翻找,急忙的牵着小哥哥就往火车站赶。
绵阳是没有到达我们那的飞机的,因此得到成都双流机场去搭机。时间很紧迫,早上还要先安顿好身边的小家伙,把他送到了他爸爸家,然后我才飞奔着往火车站赶。回家的航班是两点35起飞,我必须要在一点之前赶到,还要到机场公安部那里办理临时身份证。路上容不得我出任何的耽误。
到了火车站买到了九点的火车,十点半就能到成都。从成都北站有直接到机场的快巴。需要行驶90分钟才到达机场。如果火车能整点到达,那我十二点半之前就能到机场。还有充足的时间去取票办理临时身份证和登记手续。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在路上我已经无暇顾及心里的不确定的哀痛,全神贯注的奔波在路上,只祈祷着路上不要有什么拖延时间的障碍,我要回家信念成了此时唯一的精神支撑。失去这个支撑,我不知道自己会崩溃沦陷到什么样悲痛漩涡里。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他们成了我生命里不可割舍的爱。
火车正点出发,心里的忧虑减少了一分。列车在行驶了一个小时候,都快接近终点站,却临时停了下来,我心里默念着,千万别晚点,千万别晚点……车厢里的广播响起了让人绝望的声音“各位旅客,现在车辆是临时停车,请不要在车厢里随意走动,列车将晚点到站,到站时间会及时通知……”这则广播把我心理的祈祷打破了,我焦躁不安的坐在位置上无助的望着窗外。
列车大概停靠了三十分钟后终于重新发动了,我的心早已飞到了终点站。11点多的时候到达了终点,我快步的奔出了出站口,跑到了火车站对面的公交车站,并找到了机场快巴。一上车我就着急的问“师傅,什么时候走呢?”师傅漫不经心的问答“还有几分钟。”我上车找了位置做好,一分一秒都觉得过得好漫长。
车终于开动,缓缓的驶出了车站。火车站附近的车辆人流毕竟是多,车子走得相当的缓慢,看着手机已经快十二点了。坐在位置上如热锅上的蚂蚁。才开出一个站,我就走到前面问师傅“师傅,我是两点半的飞机,我能赶的上吗?”司机的回答让我心凉了一半,“登机要提前一个多小时办理手续……你估计有点悬。”我还没有告知司机我还要到机场办理临时身份证。我不能在这样慢慢摇过去了,第二个站的时候就下了车,想要打的过去。
下了车,我站在马路边等出租车,等了许久也没有看见一辆出租车,即使看到了上面也是坐着人的。我焦急的在路边张望,心里实则没底,便拦了一个路人问“这段路是不是不好打车?”路人的回答又让我如遭受了冰雹袭击,“就是,这段路很难打车的。”
我没有放弃的站在路边张望,祈祷着能出现幸运。这时,一辆摩托车停在我身后,车上的大叔问“小妹,你要到哪,坐我的车嘛,快当,又不怕堵车。”我听到不怕堵车,好像是看到了一个希望“叔叔我要去机场,你送不送我去呢?”大叔豪爽的说“这有啥,走嘛。”我又急切的问“三十分钟能到吗?问出这个时间我自己都没有信心的,出租车过去都要差不多一个小时。大叔却自信的说“这有啥,能到,上来嘛。”我如抓住了一根希望的羽毛马上坐上了车,为了让大叔确定我的急切,我还威胁他说“叔叔,三十分钟到不了,我不付钱的哈?”大叔自信满满地说“放心,坐好了哈。”
我那时已经没有多余的智商考虑,自己会不会上了一辆黑车,或者是比出租车还要不靠谱的速度,更加耽误到达机场的时间。摩托车开动后,我坐在后座就开始心惊胆战。司机戴着安全帽,可是并没有给我一个安全帽,我的秀发在极速的行驶中狂乱的飞舞。大叔的摩托车蜿蜒的穿梭在车水马龙的公路上,躲闪,超越,风在我耳边呼啸而过。我不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经过一辆辆差点迎撞而来的汽车。我把车后座的把手抓得牢牢的,感觉稍一松手,大叔极速的漂移就能把我给甩出去。我害怕着别还没回到家呢,自己就出事在路上了。我在后座喊“叔叔,你不用开那么快的,可以慢点,太危险了。”大叔好像没有听清我说的反而开得更快了,我是把自己的自己的生死都赌出去了。
大叔极速的在汽车主干道上飞驰了十多分钟,然后右拐进入了一条胡同小道,小道上行人稀稀拉拉得走着,大叔丝毫也没有放慢速度,按着刺耳的喇叭,左右摇摆着穿梭。穿过窄小的胡同又上了另一条主干道,躲避着一辆辆对驰而活的车辆。我今天是遇到了一个喜欢赛车的大叔吗?他完全没有安全的顾虑,一路自信满满的飙驰着自己这辆半新不久的摩托车。他的技术我相信都可以赶得上专业赛车手了。我这是幸还是不幸,悲痛之余还亲身上演了一回《速度与激情》,不对,哪有激情呀,应该是《死亡飞车》。我此刻离死亡也是近在咫尺,好不夸张的说。我也奇怪了,大叔居然能躲避了各个路口的交警。
到后来我已经放弃自己对自我安全的挣扎,只要能及时赶到机场,惊险一刻也是值得了。在大叔惊险有极速的飞驰下,很快就来到了机场路口车辆安检口。大叔开始放慢了速度说“遭了咧,安检口有交警,摩托车是不能过去的。”离机场售票厅还有一段长的距离,我在这里下的话还要走挺久的时间。我问大叔“那怎么办,我走过去时间还是紧张。”大叔有自信的说“我闯过去,你抓好啊,我要加速了。”这样真的行吗,被交警拦截了不是更耽误时间,说不定还有拘留我教育批评。没等我想完心里的顾虑,大叔把速度加到了最快,说时迟那时快,我赶紧把头给埋了下去,希望这样窘迫的时刻不要让别人看到我,摄像头也不要拍到我。大叔嗖嗖地穿过了检验口。我侥幸的回头看看身后有没有交警车追上来,还好没有。我松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机场,我下了车,双脚还在剧烈的抖动,头发已经散乱不堪。我用手缕了缕头发,把钱拿出来递给了大叔。大叔的惊险飞车让我按时的赶到了车站。我跟大叔道了声谢谢,大叔爽朗的说“没的事!”在转眼离开之时我忧虑的回过头问大叔,“您怎么回去呢,路口有交警?”大叔满不在乎的说“走小路,没事,你快进去吧。”想起刚才的惊险不忘语重心长的对大叔说“叔叔,你骑车回去慢点,危险!”然后径直的跑向了售票厅。
惊险的飞车记总算安然无恙的结束了,后来我想,也许是爷爷在天堂里护佑我吧!
不过值得告诫,以后千万不要尝试,生命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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